早就被弄死了,何来的权倾朝野?
所以,王禹这个要求提的,很是卑微!
秦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竟是答应了:“此间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尘埃落定。本相允诺,在你被问斩之前,会让你见令郎一面,让他送你最后一程!”
王禹松了一口气。
他退后一步,拱手对秦臻做了一个长揖,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左相大人成全!”
秦臻便转身走了。
黑暗的牢房,那轻盈的步子渐行渐远。
一盏微弱的灯火逐渐远去、慢慢消失,犹如王禹这一生——
即将彻底无光!
但,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他竟是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出了大牢,银铃儿才说了句:“大人,这王禹……不会是耍什么幺蛾子吧?”
秦臻低声道:“你不觉得,他虽然帮着祝红作恶,但骨子里的本性,并非大奸大恶么?”
有些人做坏事,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在造孽。
王禹很明白,自己身上背负了多少罪孽。
而他为了他的至亲家人,愿意背负这些沉重的枷锁。
不管怎么说,他在最后对秦臻行了个作揖礼,全了他读书人的最后一点气节。
倒叫秦臻对他心生钦佩!
但有些人,看着人不坏,但做出来的事,却极为恶心人。
甚至,还觉得自己万分无辜。
只有天下人负我,我什么错都没有。
坏而不自知。
这种人,才是最恶心的!
而世上,这种人还不少。
可能就存在于每一个人的三亲四戚之间,家家户户都有那么一两个这种人!
银铃儿赞同秦臻的话:“大人说的是。那么明日要开堂了么?”
秦臻仰头看了一眼夜空。
下弦月。
她感慨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去给方节兄说一声,让他连夜审问王禹,签字画押。但开堂的事……不着急,再拖个几日!”
“是。”银铃儿应道。
秦臻又道:“还有,命人立即去南都将王禹的大儿子给带来。叮嘱他们,注意不要惊动其他人。”
银铃儿点点头:“我明白。”
回到了西客苑,尉迟南还没有就寝,站在廊檐下,等着秦臻归来。
见她进入院子,赶忙步下台阶,道:“大人,情况可是顺利?”
没见银铃儿跟随,他疑惑:“小铃儿呢?”
秦臻领着他一起进了厅内,答道:“让她去找方节兄了。”
尉迟南见她这样儿,猜测道:“所以,王禹这边顺利了?”
“尉迟,这件事算你的功劳!”秦臻坐下。
亲自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隔壁位置上,道:“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尉迟南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意。
他坐在她旁边的太师椅上,笑道:“哪儿是我的功劳啊,我就是提了这么一嘴罢了。”
他们要对付祝家,自然要把祝家相关的人,都一一查清楚。
王禹这个人,对家人十分亲善,是一段佳话。
王禹是家道中落,流连辗转来到南都的。
当时他父亲病死在了路途中,母亲也身染重病,几乎不治。
而他们已然身无分文。
为了给母亲治病、为了养活自己的女人,为了嗷嗷待哺的孩子……
知道祝红正在招谋士,他便把自己卖了。
身为祝红座下第一谋士,但凡有时间回到家中,都会亲手伺候老母亲洗脚、教育三个儿子的一言一行、叮嘱孩子们的功课。
甚至,他还允许女儿读书习字!
这样的一个人,若非投错了门进了祝红麾下,他本该有灿烂人生。
可惜了,明珠暗投!
知道这件事,尉迟南给秦臻提议:从王禹的家人作为切入点,威胁加利诱,诱导他反水的成功率会很高。
还真的成了!
“可惜了王禹。”秦臻想到这些,心情很难松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