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了会儿,外面来了辆洒水车,“嗡嗡”的把我吵醒了。
天还没亮,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群大爷大妈,伸胳膊踢腿,一个神经病似的男人正在“咿咿呀呀”的开嗓子。
晚上车里冷,女孩儿们挤在一起,披着外衣,唯独少了罗静安。
座位上有张纸条:伙计,我先走了!
“这个孬种”。
我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意思吗,说好的天涯海角呢?。
苏欣晨倒是大度,认为他离开很正常,不离开才是真的有病。
“肯定是害怕了呗,不过我记得昨天把他打晕了呀”
“下手太轻,肥头大耳的,打也打不坏,真不知道你们都看上他什么啦”。
“我没看上他”。
苏欣晨一脸无辜,边说边把头发挽了个卷儿,插了根方便筷子,冲着车窗照了照,对自己的新造型还挺满意。
就是那双手有点瘆人。
小妹却在生自己的气,说什么也不肯喝奶瓶里的血。
陶木春蹲在她面前,不停的道歉,如果当初自己不躲起来,小妹也许会是苏欣晨,或者大宝,不至于没个人样。
甚至有可能成为小圣女。
“我才不想当什么小圣女呢”。
她完全不记得这件事儿,唯一有印象的是那天连吃了五块水果糖,因为她眼睛一直盯着的不是姐姐,而是朱永良抱来的那一袋子零食。
“你说我有多少圣女基因,不会是最少的那个吧?”。
苏欣晨在地上磨着指甲,指甲剪已经崩了两个豁口,铰不动。
“最少的应该是大宝”。
因为这小子当场就现了形,我听到的那种吼叫声,不象是人类发出来的。
“你如果接受不了,就吃一颗苦心丸,反正到了山南农场,还能跟明言教授要,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
“我能接受”。
真是个固执的女孩儿。
同样固执的还有小妹,头摇的象个拨浪鼓,任凭陶木春好话说了一车,就是不张嘴。
“小妹,你还是先变回去吧”。
我倚着车门:“这样就能忘了胖子,回头再碰见他,我肯定挑唆你揍他一顿”。
“不用你挑唆,我也得揍他”。
她抹了把眼泪,又哭又笑:“你们都得帮我……”。
“好”。
陶木春如释重负,起身的时候有点猛,晃了晃,往后便倒。
我手脚并用,充当了一把人形肉垫,可那个小银筒却从她外套里飞了出来,“铛,铛,铛”的翻着跟斗,滚进了下水道。
然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吱吱”的老鼠叫。
掀开盖板,下面没有水,小银筒却不见了。
苏欣晨突然俯下身子,听了几秒钟,一把拉起陶木春。
能让她脸色发白的,不会是一只老鼠。
果然,半分钟后,大部队来了,密密麻麻的从我们面前跑过去,甚至堵住了通道,龙虾似的往外蹦,迅速向四周散开。
广场上立刻炸了锅,大爷们护着大妈们各自逃命,拍打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我们躲在车里,苏欣晨害怕老鼠钻进来,用手死顶着车门。
七八米外猛的窜出个大耗子,比小猪还大,在地上打着滚,尖嘴里银光闪动,原来是那个小银筒卡在了牙齿上,怎么也甩不下来,最后被鼠群拖走,潮水般的涌向大街。
到处一片狼藉,人们重新聚拢,神情惶恐。
一个老大爷用拐掍挑起只半死不活的老鼠,挨个给人看:“异象啊,这就是异象,大灾前的征兆”。
“它们和咱们去的好象是同一个方向”。
陶木春让我开车追:“白英珠说那红丸子能伤人,万一被谁捡到了可就糟啦”。
“追老鼠?”。
小妹眼瞪的大大的:“姐,你没事儿吧?”。
“要做圣女,就要有慈悲之心”。
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含糊不清:“我们身上的腊丸有三种颜色,白色的是苦心丸,红色的是和尚粉,这个耗子咬破的,应该是绿色的驭鬼珠”。
扭过头,是那个长发男,白英玉!
他站在五六米外,穿着宽大的白衣白裤,黑色的布鞋,蝙蝠似的张开双臂,仿佛在表示自己没带任何武器。
这人嘴里说的驭鬼珠,不是袁军要找的那个东西吗?可听起来也不象什么稀罕物件,每个白衣卫身上应该都有。
苏欣晨四下张望,想确定是否有人躲在暗处。
“别紧张,只有我一个人,我的同伴在追那只恶心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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