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清晨的阳光穿透了薄薄的雾气,带来了新的一天的开始,沿街胡饼铺子腾起的热气裹着芝麻香,混入波斯香料摊的异域气息,在晨曦的薄雾里勾勒出一缕缕摄人食欲的妖娆线条。
唐玄奘穿行于市井喧嚣中,粗布麻衣下藏着灞桥得来的血算公式。昨夜义庄剖尸的腐臭如刀刻一般停留在他的鼻腔,他的手指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革囊——那枚刻着「贞观三年崔」的金算珠,正与父亲绝笔血书紧紧的贴在一起,随着他心脏的跳动而微微的起伏。
唐玄奘的脚刚刚穿破深巷高墙形成的阴影,刹那间,繁华热闹的市井声骤然褪去,这个深巷仿佛是一个被冰封的世界。青苔因长时间见不到阳光而疯长,爬上了斑驳砖墙;蝉鸣藏在槐荫间断断续续嘶哑而无力的叫着,仿佛连光阴都于此凝滞。
尽头的小院门扉半掩,唐玄奘推开薄薄的门,吱吱呀呀的声音惊飞檐下的麻雀,扑棱棱的振翅掠过一丛枯死的牡丹。
院子当中有一个简陋的石桌,石桌前坐着个一个中年男人,靠着一把破旧的太师椅,穿着带洞的泛黄卷边的二股凉背心,跷着二郎腿,脚上的人字拖带子都快磨断了,正捧着一个茶壶喝着茶,这一口喝着了茶叶,中年男人揭开茶壶盖子又吐了进去。
那人抬眼瞥见唐玄奘愣在门口,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唐博士杵在那里作甚?我这『鬼算盘』的铺子,可没挂『闲人免进』的牌子。」
唐玄奘瞳孔骤缩。眼前人与灞桥雾中阴鸷的烧伤脸判若云泥,但那沙哑嗓音与左眼睑的月牙疤,分明就是周子清!
「十年未见,周先生这一手装神弄鬼的本事倒是越发的厉害了。」他按住腰间桃木算盘,指尖触到暗格内的毒针,「如果我猜的不错,江南赈灾银的暗账,是你替崔元礼做的吧?」
周子清嗤笑着甩出一本泛黄账册,封皮赫然烙着火焰纹:「唐博士,你我多年不见,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份厚礼——贞观三年盐税总账,令尊临终前誊抄的副本。」
唐玄奘细长的手指在泛黄的纸页间翻动着,浑身血液好像都要冻结。父亲的字迹旁多出朱批注释,笔锋凌厉如刀:
实际盐税=账面盐税/1?截流率
「崔氏当年截流四成盐税,却能用虚增运输损耗平账。」周子清指尖敲着公式,「而今江南赈灾案,截流率涨到七成,用的还是同一套算法!」
唐玄奘猛然揪住他衣领:「你既知真相,为何十年前不揭发崔元礼!」
「因为这套公式……」周子清扒开衣襟,胸膛烧伤如蜈蚣盘踞,「是我教他的!」
贞观三年,一个漆黑的雨夜。
时任户部郎中的周子清伏案疾书,油灯将「复式记账法」的手稿映上窗纸。崔元礼的阴影渐渐将周子清笼罩:「周兄此法若成,户部再难做手脚,你此举怕是要断了所有同僚的财路啊。」
翡翠算盘珠抵住周子清喉结,「你可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火盆中手稿慢慢被幽蓝的火焰吞噬,周子清咬牙咽下血泪:「周某愿为崔尚书……重编一套暗账公式。」
「所以你现在是良心发现了?」唐玄奘的话打破了周子清的回忆,唐玄奘冷笑一声,袖中毒针蓄势待发。
周子清却突然拽着他冲向院角枯井:「崔元礼的『算死草』已到长安,这地方……」
话音未落,十三枚铁算珠破空袭来,毒刺寒光封死所有退路。唐玄奘甩出桃木算盘格挡,檀木珠「噼啪」炸裂,毒针顺势射向墙头黑影。惨叫声中,西域胡商捂着右眼跌落,翡翠算盘珠滚入阴沟。
「走!」周子清推开唐玄奘,自己却被铁算珠贯穿肩胛。鲜血喷溅在枯井石壁,竟显出一道密文:「西天有真经,可破无穷贪。」
太极殿的晨钟恰于此时震响。周子清用尽最后力气撕开面皮——烧伤原是易容!「某乃观音化身,特来点化金蝉子,那周子清早已被杀害......」残音未散,身形已化作金光遁去,唯留玉净瓶立于井沿。
未央宫中,高高在上的太宗盯着阶下血染半臂的唐玄奘,目光掠过他呈上的玉净瓶与密文,忽然挥袖扫落琉璃盏:「崔元礼!你给朕解释解释,西天会计真经是怎么回事!」
崔元礼跪地高呼:「陛下切莫听信妖僧妄言!所谓真经,实为西域妖人扰乱朝纲之计!」他猛地扯开朝服,露出胸膛火焰纹,「臣愿以死明志——」
「崔尚书舍得死?」唐玄奘冷笑掷出金算珠,「贞观三年盐税案、今岁江南赈灾银,加上这枚从尸体剖出的证物,够你死十次了!」
朝堂哗然中,崔元礼突然暴起,袖中滑出铁算盘直扑唐玄奘。毒珠嵌入蟠龙柱的刹那,观音法相凌空显现,杨柳枝洒下甘霖,铁算盘竟化作齑粉!
「西天真经需以灵山财务报表为基,融合大乘小乘会计准则。」观音法音回荡于太极殿,「然则取经路九死一生,沿途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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