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雷德轻轻叹了口气,这两条年轻的生命竟以如此方式消逝了。
贝尔尼斯看着雷德的表情淡淡一笑,他知道雷德还没完全适应做为一名永生者的身份。他把雷德引到了第三幅画前。
雷德看向第三幅画,在这画里描绘的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姑娘满身是血地站在一条小溪中,她目光呆滞,神情恍惚,贝尔尼斯站在岸边用手指拖着她的下巴,低头看着她,一种把猎物玩弄于手掌之间的感觉。不远小溪的上游处有几名士兵躺倒着,他们的血液流进小溪里,随着溪水一直流到女孩的脚下。整个画布的配色也与之前两幅不同,不再注重色彩的准确性,血红色的天,灰暗的圆月,四周的树干都是苍白色的,上面盘绕着无数条黑色的毒蛇,这些蛇都凝望向画中的两人,远看起来这些黑蛇又好像是眼里的血丝。整幅画作看得雷德起了鸡皮疙瘩,他轻咬着牙,嘴唇微张。
贝尔尼斯看雷德看画后有了反应,很是得意。
“怎么样?雷德,你对这幅画有什么感想?”
雷德端详着画,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种感觉很奇特。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没事,你慢慢来。”
雷德端详着油画,看着这女孩,她微微仰着头,露着她的喉颈,瞪大的双眼没有一点希望,在这幅画框里,有被杀戮的卫兵,有被血染红的溪流,有毒蛇环伺的森林,有身边拖着她下巴的吸血鬼,这个世界仿佛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这女孩浑身是血,看起来跟后方士兵的死有关系。”雷德慢慢地说道。
“嗯,没错,接着说。”贝尔尼斯很喜欢别人来解读他的艺术品,这些画都是普通人类无法理解的,他也无法拿来给他们观赏。
“我不是太明白这天空和树的颜色所代表的寓意,总之,我在这幅画里感到深深的……绝望,是这个女孩的绝望,就好像……没了,什么都没了。”雷德的语言描述能力也仅限于此了。
贝尔尼斯开心地笑了笑,说道:“没错,这个女孩的父母、哥哥、弟弟都被这几个逃兵杀害了,当时兵荒马乱,她无依无靠、了无牵挂想去自杀,被我发现了。我问她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未了之事,她告诉我,她想去手刃了仇人,但是自己根本无力做到。我表明了血拥者的身份,称可以帮她手刃仇人,但需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她答应后,我几经辗转,帮她把那几个逃兵捆到小溪旁。她用非常不娴熟的手法,杀掉了那几个逃兵,弄得血喷得到处都是。然后,这便是她即将献身的时刻……”
雷德把脸扭到了一旁,有点不忍去看那女孩的脸。
“这似乎是个公平的交易,就是有些……残忍。”雷德喃喃到。
“她本来也是要死的。即使她不想死,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逃兵和野兽也会置她于死地。我只是顺道帮她完成了心愿。”
“那些白色的树木,和黑蛇是怎么回事?”雷德问道。
“这是我对绘画技法的改进。我最初只求准确地描绘人和景物,力求画面的真实感。随着画得久了,我开始越来越热衷于研究色彩给鉴赏者带来的直观感受。让他们的心情能被我的画作所感染,从而体会画作真实表达的含义。这就需要我牺牲大量的真实性和客观性,从而实现描述感性。这种绘画手法让我越来越着迷,让我从枯燥的现实描绘走进了对色彩、构图、感觉的思考。”
“我不是太懂艺术,但听你这么说,你的画确实带给了我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只是这个女孩的命运……”
“我们已不再是他们中的一员了,如果老是对他们的死亡耿耿于怀的话,我们该如何在这世界上存续下去?你终究是需要他们的血液供养啊?”贝尔尼斯看雷德老是拗不过这个弯。
雷德知道贝尔尼斯所言非虚,心里还总是不能立刻接受这个现实,说道:“可不可以,或者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不再需要人类的血液生存下去?”
“呵呵”,贝尔尼斯看着雷德冷笑了两声,“你跟尼古拉真的很像啊,曾经,他也就此问题研究了很久,在那个满是蜘蛛,肮脏的森林里,和他那个人类的爱人。我想,现在,他的那个爱人应该已经成一副枯骨了吧?哈哈哈哈……”贝尔尼斯捂着脸大声地狂笑着。
“我就搞不明白了,狼为什么要躲开羊群,苍鹰为何要躲避候鸟,你们为何非要回避这嘴边的食物,大费周章地去逃避杀戮,逃避基于你脆弱内心而产生的负罪感!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的,毫无意义的正义!善良!纯洁!博爱!简直是……”贝尔尼斯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骂得可能会越来越重。
雷德也是尴尬地没说话,要是以前的脾气,被贝尔尼斯这么教训,他早就会跟他对峙了起来,而且可能会大打出手,现在毕竟人家把他当客人,全程热情地款待他,让他不好发作。
贝尔尼斯把到了嘴边的骂人话压了下去,低着头,挑了挑眉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