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十七章 (2/3)

的刀伤多达三十多处,最严重的就是肩膀上的两处箭伤,深的一支几乎快要贯穿肩部,鲜血快要凝固,他立刻做了紧急措施。

许诺抱着一捆湿柴跌跌撞撞地回来了,他伤的是左腿,长叹一口气。

“下着雨我只能找到这些,等稍微干后再生火吧。”

裴恒摸着黑给阎麟上药,几次疼得她皱眉。

“疼么?”

“废话。”

“能觉得疼就死不了。”

阎麟伤得最重,裴恒最轻,三人就这么在黑暗中沉默着。

入夜之后,气温急速下降,又无法生火,三个大人勉强撑得住,孩子却不一定。

“咱们抱在一起吧,不然孩子撑不过今晚。”裴恒道。几人便将山洞中的草堆在一起,靠在石壁上将孩子围在中央。

马匹拴在树下,也不知会不会冻死。

阎麟靠着许诺温热的身体,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柴终于干了些,裴恒生起火,洞里的温度总算上升了。

三个人都狼狈不堪,全身血污泥泞,阎麟的发带已经断裂,披散着长发,她抱着吴情,愣愣地看着她。

她流不出一滴泪,喊不出一声痛。

良久,她忽然问道:“常战非呢?”

“…常将军?此时应当在京中吧。”许诺答道。

“吴双死了,他到底为什么不来?”

阎麟又重复了一遍,裴恒见她有些异样,立刻抓住她的手:“阎麟!”

她抬起头,目眦尽裂,神色几近癫狂:“他到底为什么不来?双姐死了…双姐……”

吴情的襁褓中露出一块丝帛,她颤抖着拿出来,一字一句地读着。

麟姊亲启:

姐是武将,文化不高,早已料到此行凶险,就提前写下此书。若天有不测,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家人,请你一定善待他们,我那两个弟弟还请你多帮衬。你是情儿的阎娘,若是她肯,就收作你的女儿,只求她一生平安。

诺生,你是我唯一能托付的人,此生遇你,三生有幸。

——吴双。

这布是吴双贴身的衣物撕下的,以鲜血写就,其中包着她随身的玉佩,算是留给孩子最后的念想。

全文不长,应该是紧急赶出来的,一字未写留念,句句都是不舍。阎麟反复地读,忽然泪如泉涌。

“此生遇你,三生有幸…”她哽咽着,痛心疾首。

她早在幼年时就经历过生死离别,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极致的冷静,却不想悲伤来得这样快。还是和从前一样,她无能为力,因为自己的无能失去一个又一个重要的人。

她一点也没有变,她无法保护任何人。

三人天一亮就马不停蹄地往虞都赶,距离城门还有段距离便看见漫天狼烟,城门的守卫死伤殆尽,城内寂静无比,连一只活着的牲畜都找不到。

宛如一座空城。

阎麟顾不得其他,立刻往莫家赶。家仆散尽,侍卫全都死于非命。三人走到偏殿,查看是否还有活口。

血污弥漫他清秀的脸,左眼缠绕着沾满灰尘的绷带,他木然地坐在轮椅上,手中死死攥着一块玉佩,仍穿着那身精线织成的衣裳,只是袖口已经被扯烂,脚边尽是泥泞。

阎麟一脚踢开门,就看到这样的莫念。

他静静地坐在院中,地上摆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他眼中无光,好像也已经死去多时了,只是胸腔还有微弱的起伏。

“…莫念。”阎麟试探性地喊了句,声线是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他如同一具尸体,只是愣愣地坐在那里。

许诺慢慢走到他面前,蹲下掀起白布。

莫测的头颅和身体断裂成两截,浑身上下衣衫褴褛,全是伤口,刀刀见骨,血污沾满了底下的马革,手腕处的肉已经腐烂。

阎麟几乎一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没有募兵的莫家在面对叛军时殊死抵抗,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被砍断头颅。未及冠的少年就那么呆坐在尸体中央,但为什么叛军却放过了他?

也许是觉得一个残废是死是活都没有区别。

许诺抹了把眼泪,看着阎麟不知如何是好。裴恒看着这满殿的尸首也愣住了。

莫念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颊几乎看不见一丝血色,他突然猛地抓住阎麟腰间的刀柄,往自己喉咙割去。阎麟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双臂,大喊:“莫念!”

少年双眼布满血色,发丝也沾满血污,白净的脸上和脖颈遍布大大小小的挫伤,往日里他如同高傲的白鸽,如今却不如一只丧家之犬。

“…没了……我的家没了……”莫念哽咽着,他绝望地望着阎麟,像个迷路的孩子。

阎麟夺过剑,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换源阅读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