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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跟着公公,竟也学了些官场上门道,怎么说,怎么听,还真是学问。”三爷心想,没有那箱宝贝的蹊跷,他是学不会这些里格楞的。
“上瘾了吧。”李公公笑着问。
三爷说:“上瘾了。对了公公,那后面呢?龙首咱还找么?”
“哎,说不好。还没给个准信儿。有人怕了,有人退了。想必您也听说了最近的事儿,虽鸿章大人反对废立,但东交民巷还是不表态。东交民巷不表态,咱们爷,就算有了龙首,也,也不好说。头绪太多,我也找不到什么逻辑,推断不出什么结论。”
三爷紧接着问:“那合着,现在到底是谁当家?”此刻三爷想起了巴斯德的话,“他是百望山的一家之主,他说了算。”听公公的意思,是如出一辙啊。
李公公说:“照目前着左右都说不通的事态,我不知道谁当家,但我们自己人肯定没当这个家。这么推,才能合上逻辑。”
“哎!我们怕洋人,又要用洋人。后院那芝麻大点的西堂,洋人之间你挣我夺,那可是咱们的地儿,咱们人谁能管?听您的意思,这天下,谁说了算,也得听着洋人的?爷能不能名正言顺,还得听洋人的?”三爷放下手里已经包好的药。
李公公自行拿过药包,说:“稳妥推进吧。若要停,我会给你信儿。”
三爷不解什么是“稳妥推进”,问了一句:“稳妥推进到底是稳妥还是推进?”
李公公说:“三爷这话问得到位!”
“您别笑话,我是真不明白。”
李公公说:“我理解着,就是没决定是否停下,能往前推,就往前推,推到哪儿是哪儿,但中途不可惹了麻烦。”
三爷冷笑道:“就是出了什么事儿,先自己担着呗。”
李公公笑道:“就算不是稳妥推进,有了什么事儿,也是自己担着。”
三爷嘿嘿笑起来:“跟公公聊天真是过瘾!也好,正需要些时日去找,他们是把龙首挪到别的地方了。”其实,三爷早就上了瘾,就算上头说停,他也会继续找下去。
李公公回身要走。
“公公,病人身体可好?”
“病人?”李公公不解。
“就是瀛台那位病人。”三爷解释着。他是真的关心那位病人可安好。
“哦,无恙!无恙!” 李公公拱手告辞。
“无恙。”百望山医馆里,巴斯德说出同样的话。
“可他确实消瘦,面目苍白无血色,心跳无力,精神不振,”伯驾摇着头念叨。前几日,东交民巷的官员来请巴斯德再入瀛台问诊,巴斯德又带着伯驾同往。他倒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没有信心,只是带个人同往,可以佐证自己的判断。
“无恙就是无恙!”巴斯德院长很明显地不耐烦,打断了他。
伯驾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说:“对不起院长大人,我不该把真话说出来。”
“你!”巴斯德缓了口气,接着说:“好了孩子,有些事情,我们只能配合。就好像那些简单的问诊,我们都用流利的中文完成。但,必须讲洋文,因为必须有一个翻译在场。这才符合程序。谁都得在程序里过日子,不是么?”
“好,我同意院长,那,我能否知道,那位病人,你们给那位病人,每次都开了哪些药?”伯驾用尽可能缓和的语言,去接近事实的真相。
“亲爱的伯驾医生,你会给一个没有病的人开药么?如果是,也是一些安慰剂。好了,我们不谈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比百望山还高,不在你我的能力范围内。”巴斯德抓起自己的听诊器,快步离开。
伯驾看着院长的背影,不再说话。他转身过去看嘉略在那里整理的病案。嘉略很想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他意识到气氛太过严肃,便装着什么都没听到,头也不敢抬,直到侧耳听着巴斯德走出病案室,才抬头问:“院长怎么了这是?这么大气性。”
“典型的肾病,为什么说无恙?恼羞成怒,这是说谎后自我防卫的典型症状。”伯驾翻着病案说。
“你们在说谁?”嘉略问。
伯驾愤愤地,用手指着病案,“这是谁写的病历,日期都没有!”说完,他使劲在病案上敲打着,又重重拍了一掌,然后甩手而去。
此刻,嘉略根本不顾上他们口中的病人是谁,是否有病,是否真的是肾病,他只顾着冒出一头冷汗,因为写错病历是医馆大错,嘉略吓得赶紧伸头去看,发现果然是自己的笔体!
“哎呀哎呀!惨了惨了!”嘉略自己叨咕着,他如临大敌般,额头瞬间又激出一层汗。
嘉略用手指着那些字体,小声念着:入院前7天无明显诱因解小便时发现尿中有大量泡沫,持续很久不能散去,伴颜面水肿,呈凹陷性水肿,伴尿量减少、发热、腰痛等症状;无肉眼血尿,无胸闷、胸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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