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我一个。”三爷咬着牙,说出这些话。他是真的想去见美玉,但也是真的想放下。
嘉柔从三爷怀里起来,睁个大眼睛看着他,用手抚摸着他的面颊,说:“三叔想去便去,别为难自己。”
这手法和美玉如出一辙。三爷的心抽搐了一下,他无奈地低下头,叹了口气,说:“不去了。”
嘉柔看出三爷的失落,握起他的手,“三叔,您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我是欢迎美玉姐来的。我去跟大哥说,让她入门,给她侧室的名分。”
三爷抬头深吸一口气,“既然姑娘如此大度,我就跟你说实话,是她看不上我了。”
这话让嘉柔想笑,她克制住,问:“怎么会?”
“夏天,要去法兰西留学,是咱们中国派过去的第一个护理学学生。”
“天啊,这么好?!”嘉柔脱口而出。
三爷撇撇嘴,“你也觉得好,可不就看不上我了么?!”
“她自己一个人去?”嘉柔歪着头,忍着笑,问。
“还有伯驾。”三爷用拳头,使劲凿在床铺上。
“哎呦,我的三叔,怪不得您郁郁寡欢的。”嘉柔笑了出来。
“看我笑话不是。”三爷也笑出来,说出这些心底话,让他觉得甚是轻松。
“三叔,我不是给您解心宽,美玉姐喜欢的还是您。留学也不是一去不复返,您等着她,我陪您一起等着她。”
三爷看着美丽善良的嘉柔,将她紧紧搂进怀里。
二十二、 逃离百望山 3
“九国医馆成了京城其他医馆的急救站了。什么弄不好的病人都往这里送。”艾克曼在急诊室外,和马克斯叨咕着。
“这是沈大夫家的管家,就是围了西堂要找嘉略的朱大爷。”马克斯解释道。
“幸好比上次那公公轻。以后重病号,不收治。”艾克曼有点气急败坏,自从担任代理院长,他更把自己视为商人,视为管理者。
马克斯耸耸肩,他体会过被病人家属抓住不放的滋味,所以完全理解艾克曼的初衷。
朱大爷的重伤在右眼,伯驾和嘉略尽全力保住了他的眼球,但这只眼睛的视力受损严重。
“右眼被打伤,病者眼痛、视物不清三个时辰后入院,右眼眼睑肿胀淤血,结膜下大量出血,角膜光滑,前房极浅,眼后部结构窥不清,右眼眶内壁骨折,眼球破裂伤,入院后行右眼球破裂伤清创缝合术。”嘉略端着病历本,对全有和他娘念。
全有看着嘉略,“哥,您说的都是什么?我们一句也听不懂。就问您还能看见么?”
嘉略说:“首先,左眼没问题。这只伤了的右眼,不好说。全有,大娘,还有一只呢,不怕的。咱们要不要报官?这病案可以做呈堂证供。”
全有正要说话,他娘插话道:“都是老乡。报官不合适,也不免他们会报复。倒不如安心养好了病,比什么都强。”
年轻气盛的嘉略和全有,都想去讨个说法,但听了全有娘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做声。
车夫阿贵赶过来,问:“少爷,要在这里住几天?日子长,我就先回通州,过些日子再来接。”
嘉略说:“明日就可出院。病人要每周换药,你们来往百望山不方便,伯驾会写一封推荐信,你们拿着信,到西什库的法国医院去换药。”
“多谢少爷,多谢沈大夫。”全有娘连声道谢。
“多谢大哥。大哥,我爹的右眼以后还能看到么?”全有又一次,怯怯地问。
“得看他恢复的情况。兴许模糊,兴许就看不到了。不过还有左眼,不碍事。朱大爷也无需给谁做手术,没有立体视,不怕的。”嘉略轻松地笑着说。
大家都听得一知半解,但大方向是抓到了,便都松了口气。
美玉走过来,问:“沈大夫,这位病人只住一夜?那就别去二楼了,在留观室住一宿吧。大娘,您明日要办出院手续,走之前务必来跟我签字。”
全有娘说:“姑娘,我不会写字。”
全有说:“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美玉看着他,“小兄弟以前来过。”美玉突然想起三爷,想起三爷伟岸的身影和俊朗的脸,这一次,她没有惊慌失措地将那身影和脸从脑子里挥去,而是任由那些影像,飘在眼前。
全有点点头。此时太阳正落山,伯驾从手术室出来,直接奔向护士站。他如约给美玉讲故事。
美玉却先开了口,“太阳落山了。”
伯驾惊觉,走到她跟前,轻轻地从背后抱住她,“此刻,是烦恼,还是悲伤?”
美玉转过身,正对着他,说:“烦恼和悲伤本是两回事,您可曾体会过,这两回事同时来的感受?”说罢,美玉委屈地哭了起来。
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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