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三爷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下去,抹了一把嘴,说:“岳母,您不说我也得马上过去。那就您受累,明日一早带嘉柔回通州,咱们通州会和。”
嘉柔在里屋听到三爷说马上去百望山,又是一阵心酸。她紧闭着双唇,平复心境。
放下茶杯,三爷叫全有备车,老掌柜和伙计们商量着如何应对,关门的关门,上锁的上锁,往地窖里搬货的搬货。
赶到百望山时,天还没亮,全有把马栓到山脚的大树上。村子里静悄悄的,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估摸是听到了三爷和全有的对话声。
“爷,咱们去医馆大厅里坐着?”全有问。
“小瞧我了不是,爷在医馆有常备客房。我带你看看洋人的床,长什么样儿。”三爷说着,带着全有往医馆宿舍区。路径玫瑰山,三爷停住脚步,看了又看。
全有问:“爷,黑了咕咚的,您看什么呢?”的确,黑灰色的假山石,若未曾见过那轮廓,谁也不能在黑暗中分辨出什么。
三爷想了想,伸手指着说:“你看好了,记住喽,那就是玫瑰山。”
宿舍的长明灯闪着微弱的光,但足以照亮脚下的路。三爷在前面走,全有在后面跟着,嘴里念叨着“玫瑰山,玫瑰山。”
软的像棉花一样的床和枕头,让全有兴奋了一阵子。三爷对他说:“你先睡,临走我叫你。”
“您不睡会儿?”全有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问。
“那你一边儿切啊,给我留条缝儿,哎呀困死我了,快眯一会儿。”三爷边说边把全有挤在一边,瞬间,俩人就都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晌午。三爷被灿烂的阳光照醒。他一睁眼,看着日头高挂,拨拉着身边的全有,没好气地说:“起了,起了,起了!这可好 ,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其实,消息早就传到百望山,所以住院的病人都急着出院,问诊的人也不多,还有走到医馆门口就转身离去的。人们知道,那些逃荒的人,冲着的就是洋人的地界儿,所以有事儿的赶紧办,没事儿的赶紧走,谁也别在这节骨眼儿上,往麻烦上撞。
三爷先是进医馆,直奔急诊室,见嘉略,伯驾和美玉都在,他不好意思地点了个头,然后冲着嘉略招手。
美玉见着三爷突然出现,有点慌,不好意思地瞥了一眼伯驾。伯驾正满目深情地望着美玉。他们二人相视一笑,就继续低头整理急诊室的病案。因提早获得了消息,医馆上下也都有所准备,先是把病人尽快撤离,二是那些病案。自开馆以来,病案也多大达万份,分为住院部病案,急诊室病案,初诊病案三类。伯驾和美玉负责整理急诊室病案。他们需要装订成册并编列归档。整理完备后,埋进葡萄园的葡萄架下。之所以放在那里,是大家共同的决策。想着任何占领这里的人,都会把目光盯到医馆内和葡萄酒窖,并不会费劲巴力地把葡萄架毁了。而这些病案,是除了医生外,医馆最宝贵的财富。
“你娘让我接你回通州。”三爷说,此刻他心里非常紧张,刚刚望着美玉的那一眼,有让他魂不守舍起来。他一边跟嘉略说话,一边在心里抽自己嘴巴。
“这是治病救人的地方,那些逃荒的人,还得来这里看病呢。”嘉略抓着自己脖子上的听诊器对三叔说。
三爷拎起他的听诊器问:“你不是外科大夫么?怎么挂起这玩意儿来了?”
“外科医生随时可能需要用听诊器听病人的心音,呼吸音和血管杂音。我也是才知道。前几天误诊了,就是没用听诊器的过。”嘉略撅着嘴说。
“行,误诊要命,再不走也要命。你去叫容川,你俩赶紧跟我回通州。”三爷懒得跟嘉略理论,语气强硬地命令道。
“大家都不走,我们走不是做了逃兵?”嘉略为难地挠着头说。
“别墨迹,赶紧的。另外,你,你,”三爷支支吾吾地
“三叔,您是想让我把美玉姐也带上是么?”嘉略笑起来。
“你们几个臭小子,在这方面都挺无师自通的。别说是我说的,就说你要带她走。”三爷推嘉略进去,“快去,快去。”
嘉略绕过三爷推他的手,说:“您要把这些大夫都带走,我就去请美玉姐。”
三爷“呦呵”一声,“我说沈家大少爷,这么老多人,都带过去往哪儿搁?”
嘉略说:“我家有个大地窖,别说这十来个大夫,再多也能放下。”
“你还当真了,不行不行,这一路上,那些逃荒的就逮着洋人闹,咱拉的就是几车炸药,把咱们都得搭进去。不行不行。”三爷摇头摆手,甚是坚决。
嘉略一看,眼睛滴流滴流转了几圈,耍起赖来:“那您瞧着办,他们不走,我也不走,我也不去叫美玉姐。”
三爷瞪着眼看着嘉略,老半天,问:“医馆还有几辆车?够坐么?”
嘉略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