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但刚刚巴斯德院长的话,又让嘉略心生留恋。他正愁着怎么回答,容川在一旁斩钉截铁地说:“这才来怎么又走。我不走。”百望山如今就是他的母体,天塌下来他也不走,况且只要百望山在,天就塌不下来。
犹豫不决的嘉略被大义凌然的容川感染,不自觉地顺着说:“我也不走。”说完这句违心话,嘉略觉得好像有些对不住自己,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也不能再说别的了,只好回过身去撇嘴皱眉头。
“既然如此,这样把,城里很乱,你们先老实在这儿待着。” 三爷觉得百望山是东交民巷的地盘,城里的乱,与这里无关。
“三叔,城里怎么了?”嘉略和容川不解地问。
三爷没搭理容川的问话,径直走向巴斯的院长,“院长,那孩子们可就交给您了。”
“三爷放心,这里很安全。” 巴斯德拉起三爷往食堂外面去,他有些事情要和三爷说。
“有个事儿。哎呦,您吃了么?要不先吃两口。”
“不急,您先说。等会我让厨房弄完面。您这西红柿汤我喝不下。”三爷笑起来。
“您不是外人,等会您自己安排。听说三爷前些日子在东交民巷宴宾客。”
“就差您这位贵宾。不过大伙没少提起您,说您最近又被委以重任。”三爷恭维到。
“什么重任,我就是个大夫,他们却偏偏老是让我买地盖楼。这不是,老得老病得病,要在百望山顶建个疗养院,还打过来一笔经费。”巴斯德摇摇头。
“上面不批经费,您葡萄酒买卖上的收入也足够了。”三爷又笑起来。
“盖房子是够,买地可不够。”巴斯德也笑起来,“不过眼下钱有了,没地啊。海淀衙门说,主家不在北京。”巴斯德撇了撇嘴, “但是上面让两年内建成。”
“那可真是麻烦。”三爷说。
“所以又得麻烦您帮忙打听打听,怎么才能买到那块地呢?”
“那下回,我去给海淀官衙送药,顺带帮您问问。”
巴斯德刚刚到北京时,病了一场。那是一次斑疹伤寒,当时带过来的水杨酸用完了,便到本草堂找药。三爷在柜上,帮着抓了药,一来二往,二人渐渐结下了情谊。
“那就有劳三爷。还有一事,麻烦府上多给我们备些板蓝根来,医馆拿来过冬。”
三爷顺着寒暄了两句,便回专属于自己的客房休息。
孩子们跟着三叔出了食堂,俩人到山脚下借着月光溜达,容川一路走一路嘚啵,全是对三叔的敬仰之词。自打被狗咬,他就变了一个人。嘉略纳闷地盯着容川问:“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巴院长给你种的什么痘?瞧给你兴奋的。”
“表哥,我娘说了呀,江南一带西洋医馆林立,不仅治病救人,还能赚钱呀,而且甚是受人尊敬。我家打算在阡陌路开家医馆,跟当地洋人合营。”容川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总之就是要留在百望山,要好好学医。他一心要把自己变成巴斯德,以便日后脱离百望山,可以无所畏惧地回到生活里。
听了这些话,嘉略有些惭愧,身为长兄还不知道将来做什么,表弟倒是有了长久的打算。
“表哥,能跟京城的巴斯德学徒,那是“师出名门”。我家医馆日后的生意差不了呀。”
“商贾之户,满脑子都是钱。”嘉略鄙夷地撇着嘴。
“商贾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人家洋人就是靠贸易发的财,圆明园怎么样,不还是被,”话没说完,就被嘉略狠狠地瞪了回去。
嘉略甩下容川,快步走在前面。
“有了钱才能买军舰呀。” 来京几个月,他还是一口的咿咿吖吖。
“快走吧,山里有狗。”
这话把容川吓得要蹿到嘉略身上。路那么黑,两个孩子连打带闹地跑回了医馆配楼的宿舍。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没那么大胆儿,但又喜欢冒险,特别是嘉略。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你说,这里死过人没?”嘉略嘘声问容川,这句轻声细语让漆黑的房间瞬间多了一层毛骨悚然。
等了半天,容川那边儿竟一点声响都没有,死一样的寂静弄得嘉略害怕起来,突然间床下爬上个人影,嘴里还发出女鬼般哼哼唧唧的细语。瞬间,嘉略和容川叫喊成一团。
“干什么呢?赶紧睡觉。”是那个给容川挖肉的荷兰人艾克曼,在门外大吼了一声。
这出恶作剧给新生活的第一天画了句号。嘉略闭着眼问自己:“这里除了没有父母管制,其他都不咋地。还是得赶紧找点有意思的事儿。”
百望山有意思的事情很多,除了巴斯德口里的教学方法,更有三爷和美玉的心心相印。
三爷在自己房里换了衣服,洗了脸,到医馆护士值班室找美玉。
“美玉。”三爷轻轻敲打着护士站值班室的门,又小声唤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