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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玄天残鉴 (1/2)

飞舟底舱弥漫着龙涎香也盖不住的血腥味。林夜在锁链的嗡鸣中苏醒,发现四肢被钉在青铜星轨盘上,二十八宿方位各插着一支噬魂钉。舱壁流淌着暗紫色光纹,仔细看去竟是无数细小的符咒在皮肤下游动。

能承受七枚镇魂钉,不愧是阁主看中的容器。紫袍巡察使背对囚笼,手中把玩着青铜残片。他面前的冰棺里封着半截焦尸——正是那日被星芒灼毁的双头壁虎残骸。

林夜试着调动血脉之力,却感觉左眼被冰封般刺痛。姜璃的声音忽然在识海响起:「别动,这星轨盘连着你的三魂七魄」。少年这才注意到,自己每根血管里都流动着星沙,正被星轨盘缓缓抽离。

舱门轰然洞开,青袍修士捧着鎏金香炉跪禀:大人,通明塔传来星象示警——天狼吞月!

巡察使指间的残片突然剧烈震颤,盘面摇光位迸发红光。整艘飞舟开始倾斜,船体发出木材断裂的呻吟。林夜趁机咬破舌尖,血腥味激得左眼银纹暴涨,束缚右手的星轨突然崩断。

放肆!巡察使袖中窜出七条蜈蚣状锁链,每条链节都镶嵌着人面浮雕。锁链触及林夜左臂时,玄天鉴残片突然浮空,星沙凝成姜璃的虚影。她指尖轻点,蜈蚣锁链瞬间覆满冰霜,人面发出凄厉哀嚎。

飞舟甲板传来爆炸声。透过舷窗,林夜看见夜空悬着九轮血月,月光在云层间织成蛛网状裂隙。巡察使的紫袍被狂风吹开,露出胸膛——那里镶嵌着块逆时针转动的日晷,晷针正滴落黑血。

原来你窃取了时间法则。姜璃虚影冷笑,星沙汇聚成冰棱剑,当年天机阁主剜心立誓永不触碰时序,现在连遮羞布都不要了?

剑光与晷针相撞的刹那,整片时空陷入凝滞。林夜看见月光中的尘埃静止,巡察使狰狞的表情定格在脸上。姜璃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用血涂抹残片天枢位...快!」

少年咬破手指按向残片。当血珠渗入星纹的瞬间,九霄云外传来晨钟暮鼓般的轰鸣。血月同时炸裂,月光碎片如利刃刺穿飞舟。林夜在坠落中看见惊人一幕——那些月光碎片竟在重组为青铜罗盘的虚影。

剧痛袭来时,他感觉自己正被扯入某个记忆漩涡:

七岁的自己跪在星阵中央,十二盏命灯环绕。黑袍老者割开他的手腕,将鲜血滴入星盘。记住,你是最后的钥匙...老者声音与李伯记忆中的天机阁主重叠,当九星归位时

幻象突然破碎。林夜重重摔在芦苇荡中,玄天鉴残片深深嵌入左掌心。夜枭啼叫声里,他听见十丈外有剑刃破空声。

星陨学院苏瑶,请道友现身一叙。

少女声音清冷如泉,却令方圆百丈的蛙鸣骤歇。林夜拨开芦苇,看见月下立着个白绫覆眼的女子。她素衣无尘,腰间悬着的九曜命盘正在疯狂转动,盘面倒映出的却不是星空,而是自己左眼的银纹。

血月现世,天机蒙尘。苏瑶剑尖轻点水面,涟漪竟在空中凝成星图,道友身负天缺命格,却在今夜篡改星轨——

话未说完,她突然旋身挥剑。剑气斩碎的空间裂隙里,跌出个浑身是血的黑袍人。林夜认出这正是客栈失踪的客人,他后颈的血月刺青只剩半轮。

...归墟...钥匙...黑袍人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声响,从怀中掏出个玉匣。匣盖开启的刹那,林夜左眼的银纹与苏瑶的命盘同时嗡鸣。匣中躺着的青铜残片,与玄天鉴碎片完美契合。

苏瑶的白绫突然渗血,她以剑撑地才勉强站稳:这是...开阳碎片?话音未落,黑袍人身体急速膨胀,皮肤下凸起无数游动的光斑。林夜本能地扑倒苏瑶,身后爆开的血雾中冲出条鳞片倒竖的鲛人虚影。

残片自动飞向林夜手中的玄天鉴,拼接处泛起星芒。当最后一道裂痕弥合时,整块残鉴腾空而起,投射出的星图竟与苏瑶方才所绘的涟漪完全重合。少女突然扯落白绫,露出没有瞳孔的银色眼眸:原来你就是那个变量...

远处传来飞舟的轰鸣。苏瑶迅速结印,命盘射出九道金线缠住两人手腕:不想死就放松神识!林夜感觉有冰凉的气息侵入经脉,再睁眼时已置身星海。无数陨石从身侧掠过,每块陨石核心都封存着战斗虚影——这是星陨学院的秘传遁术星槎。

三日后,林夜在药香中醒来。竹舍窗外飘着细雨,左手的玄天鉴残片已与皮肉融合,形成青铜色纹路。苏瑶正在研磨朱砂,案头摊开的《天衍录》停在某一页:

...其瞳映星,其血焚天,此乃逆道者现世之兆...

你篡改了昨夜的天狼吞月。少女突然开口,银眸映出他背后的血纹,但血月提前三十年的真正原因...她掀开案上绸布,露出破碎的命盘,是你身上同时存在三个时空的因果线。

林夜正要追问,窗外突然传来清越鹤鸣。十八匹雪翼天马拉着的玉辇破云而来,辇上端坐着眉心点梅的宫装女子。当她目光落在玄天鉴纹路上时,整间竹舍的时空突然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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