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青阳县有些日子了,林九鱼闭口不谈长公主的事,因为他清楚知道,皇上的那一份圣旨,潜藏的意思是要把国事与家事......分开。
长公主出嫁车队被截杀的案件,是家事,不能上升到国事!
这就是上位者故意透过细节,发出的信号指令,给予林九鱼的底线。
慌乱之中的吕安,自爆跟匈奴人合作。
此话一出,铁证如山,当场骤然引起轩然大波。
“真的跟匈奴人合作?吕老爷是奸细!”
“卖国贼啊,想不到,终日闭门不出,病倒卧床在家的县令,竟然串通卖国,意图谋害长公主。”
“知人面皮不知心,吕安的心很黑的,早年间跟曹云斗法就害死了他家的发妻,现在为了重新掌权,嫁祸逼走曹云,不惜利用了长公主!”
“对,要不是丁忧和患病,看他可怜,曹县丞早已提刀上门,把吕安给砍了!”
“换做我,谁害死我的妻子,一定会跟他以命相搏,管他是谁!”
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小吏们,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吕安面色铁青,气得喘着粗气,面目狰狞,眼眸猩红欲裂。
他朝着四周揭底斯里的吼叫:“闭嘴!”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可是县老爷,县令!”
“青阳县就应该是我的,我才是这里最大的官儿!”
“曹云算什么东西?他也配跟我勾,随便弄点手段就让他知难而退!”
“呵呵,嘿嘿,哈哈......”
他再次正了正头顶上的官帽,仰天大笑,极尽癫狂。
林九鱼挥手示意看戏吃瓜群众赶紧滚蛋,韩勇很有眼力劲的暴力驱散。
小吏们心生好奇,依依不舍地离开,却有种如蒙大赦之感。
他们是看戏了,好奇是不可避免,也生怕惹火上身。
毕竟监察御史林九鱼太厉害了,让人胆寒!
待得公堂上的人员离开,一言不发的林九鱼,盯着几乎癫狂的吕安,顺便还拉来凳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手臂撑着脑袋,歪斜地靠着。
这才不紧不慢说:“笑完了?”
“说说吧,你是怎么沦为奸细的?策反你的人是谁?”
“最关键的,你在长公主出嫁车队截杀的案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吧。”
“你心里明白,死是死定了,但死......分很多种。”
“不想夷三族的话,老实交代。”
他看似平淡的话语里,却充满了寒意。
两世为官,林九鱼敏切身感受到不同时代的巨大差异。
都是高高在上,漠视俯瞰的大权在握,唯一不同的是,此时他还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
那种感觉,可不是什么仕途命运,前途卜运,官途前景之类的可以比较。
切切实实地掌控生命,一言而定!
吕安眼中不掩饰的灰败和落寞,无力瘫软的坐在地上,头上三番四次板正戴稳的官帽,也倾斜地缓缓滑落。
韩勇见状很识趣的让属下两人守在门口,自己径直站在林九鱼身旁,腰间佩刀怀抱在胸前,身上渐渐浮现出肃杀之气,以震慑宵小。
李青山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有点儿木讷,临阵磨枪的有样学样,站在了林九鱼的另一侧,掏出本子和笔杆,捧起来随时准备书写记录。
左右护卫使得端坐其中的林九鱼,更显得权力厚重,乾坤在握。
啪嗒。
吕安头顶的官帽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
他抚摸着代表权力的乌纱帽,嘴角露出冷笑自嘲:“夷三族?哈哈,夷三族!”
“本以为斗了曹云,大权在握,就可以无忧无虑,不曾想,闹笑话的是我,丑态百出的是我!”
“曹云啊,曹云,莫非这就是你的反击吗?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你城府如渊似海,可怕啊,着实可怕。”
“十年前为什么你突然要来啊,好好的在阳云府当你的官儿不行,愣是要插手青阳县的事务。”
吕安怨毒的目光,豁然间抬起头,直视林九鱼。
“林大人,曹云到青阳县必有所图,他暗中在县城西面的黑苍山脉鼓捣什么。”
林九鱼把歪斜的脑袋正了回来,二郎腿换了一下。
“曹云不是在青阳县任职了快二十年吗?”
“十年,什么意思?”
吕安阴狠咬牙道:“按照任职来说,是二十年没错,早些年是挂在这里的一个管事,却不在县城定居办公。”
“十年前任命县丞,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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