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鹤楼乃至故陵都人尽皆知的规矩。
夺魁价高者得,花魁需服侍客人度过春宵一夜。
披一身柔色春纱唇角点红痣,洗净玉体浸润花香,花屋内燃着些催情的香炉,灯火昏暗的柔软而旖旎缠骨,垂幔纱扬,还能听见美人轻浅的呼吸声。
楚征衣心中不觉厌恶,甚至有些紧张。
坐在铜镜面前手执竹笔,看着镜中昏暗灯火下投射出的面容,明媚温婉,褪去华衣此刻倒不像是位风月俗粉,抹去华丽剩下的只是心中一片赤诚落落大方的楚征衣,面色娇红眼含春色,两颗落在酒窝上的红痣格外勾人动情。
楚征衣鬼使神差一笑,不可否认她心中雀跃。
人群中的惊鸿一瞥,那人的眸子如同一把柔软含情的刀刺进了她的心房。
思绪如潮水翻涌,直至听到了一声轻响,花屋的蝶门被人推开。
楚征衣指尖一顿,朝铜镜中看去,血红的衣襟映入眼帘,她似乎有些疲惫倦怠,垂着指尖轻步入屋。
“征衣,过来。”
李择喜坐在椅上,轻唤着楚征衣,嗓音低沉温柔。
如被惊雷一击,楚征衣被这一句温柔而有力量的呼唤声惊的僵直了身子,舒了口气才缓缓起身转过头,两人隔的不远,近在咫尺的距离,等到楚征衣真的看清面前之人的面容,竟然觉得自己都有几分黯然失色。
华余典中曾记载着一位美人,据说这位美人虽美却不艳,虽妖却不媚,举手投足之间似乎能够给人下蛊,迷人而摄人心魄,潇洒似君子倜傥,高傲如君主睥睨,美人名为岁寒,乃是狁昶君二房小妾的第三个女儿,而狁昶君的四房小妾姣晔居然疯狂的爱上了自己的女儿,与岁寒合谋刺杀了熟睡狁昶君,两人相差九岁,摆脱狁昶君后却携手共赴天涯,姣晔死后,岁寒替姣晔修了一座陵墓寸步不离的守着,许是思念过度,守陵不过两年,年仅二十的岁寒也随着姣晔去了。
楚征衣初读华余典时读到了这篇故事。
她觉得很可笑,世间女子娇媚似花的数不胜数,怎么可能会有女子的脸能够让另一位女子如痴如狂的背叛丈夫,违背妇德不计一切后果的追随着。
今日见到李择喜,楚征衣才明白。
那样令美人沉沦的美人,真的存在。
看着一动不动的楚征衣,李择喜笑了。
“你怕我?”
楚征衣几乎没有犹豫的摇头道:“不怕,是仰慕。”
“仰慕?”李择喜闻言一笑,轻声问道:“你说。”
楚征衣踩着碎步坐在了李择喜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利落的颌角,察觉到楚征衣的视线李择喜回眸看向她,视线交汇,楚征衣觉得自己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
“李大人知道岁寒吗?”
李择喜低声道:“岁寒,同其异母姣晔之手杀父,共赴山泉天涯路,姣晔病故修冢立坟守之,守陵两载念随其良人而去,你说的岁寒,可是她?”
“正是。”楚征衣视线灼热滚烫,笑道:“如岁寒一般不输君子的美人,征衣今日算是见到了。”
李择喜道:“你想知道真实的故事吗?”
楚征衣闻言一怔,秀丽的眸子有些错愕。
“真实的故事?”
“华余典是史记,本应实事求是,却不可否认,这本史记是男人所作。”李择喜靠在椅上眼中含笑,道:“公岁寒的父亲公砷,字狁昶,从二品的高官,人前翩翩公子正人君子,不只是姣晔,他的发妻和包括姣晔在内的四位小妾和都被公砷折磨的几近疯癫,而姣晔最后却是真的疯了,公岁寒的母亲被公砷下令卖入暗娼馆为下等娼妓最后死于非命,而公砷身为公岁寒的父亲,却对自己的女儿动了邪念,便是如此,公岁寒有了杀公砷的念头。”
不曾想是这样的真相,楚征衣道:“所以华余典中记载的,是男子美化公砷的结果?”
“也有真的,那便是姣晔确实爱上了公岁寒。”李择喜侧首看向楚征衣,低笑道:“姣晔已经被公砷折磨成了疯子,公岁寒如同寒冬阳光一般融化了她,不过,这只是姣晔认为的,公岁寒却并不爱她,姣晔以为是碍于世俗眼光和公砷的存在,所以,是姣晔杀了公砷,公砷死后,姣晔挟持着公岁寒离开了故陵,从此将公岁寒困守在自己身边,终于明白公岁寒是真的不爱自己,没了活下去的念头,姣晔死了,等到姣晔死了,公岁寒才发现随着时间推移,她竟然真的爱上了姣晔,因此自刎于姣晔坟前。”
“原来如此。”楚征衣垂眸拢发,如此境下,她确实美的不可方物。
李择喜伸手打开桌上飘着细烟的香炉,指尖轻捻炉火而灭。
楚征衣眸子一紧,意图伸手阻止却还是收回了手。
李择喜看着炉灰,柔声道:“征衣,回去吧,故陵不适合你。”
不知是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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