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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1/2)

整个夏天,好像看什么事都很顺眼——就要到县里最好的高中上学了,就要见到梦境中的那个人了。她会不会也在幻想着自己走到她面前的样子,有点紧张,呼吸急促,说话吞吞吐吐。

“家里那床被子你拿着去吧!你们里面没有被子。”张云凤一边炒着菜,一边朝向虞小一说着。

“不用了吧,寝室里面的床都太小了,那被子不合适。就把它放在家里用吧!赶场的时候我和老爸再去街上定制一床。”有谁知道虞小一心里并不这么想,他一直挣扎的事是,好不容易到县里最好的公立高中上学怎么着也得置办一些好点的物品。家里那床被子真的太旧了,死沉沉的僵硬无比,盖上去就像把棺材板盖在自己的身上一样,感觉不到一丝生机和暖意。去街上重新弄一床,弄一床新鲜的,松绵绵的被子势在必行。连袋子他都准备好了,老一辈人一贯用的饲料袋,他根本瞧不上。一想到两个人,一老一少,大包小包,踏在没有泥土的地砖上,穿梭在西装艳服之中,就像是在脸上明明白白写着自己是农民。

车站里也是堆满各种行李,都是要去上学的高中生。镇上的车站其实就是一个露天的街道,这里是一个三岔路,来来往往的车辆都要经过这里,所以这里就有了另外一个名字“车站”。学生的行李也都堆在超市旁。

“那个人会不会过来?”小一有点担心。他是一个极具威严的人,犀利的语言,像是跟鲁迅学的一样。很多老师都觉得他很难相处,就连校长也要让他三分。只要他眉角紧锁,用手撑一撑眼镜框,就知道要有大事发生了。他是虞小一的英语老师,在给虞小一们上课的时候,经常给学生们灌输自己当年是如何的风光。事实也确是如此,虞小一们这一届平均分一百三十多,确实能够看得出,他确实有点底子的。小一就是不愿意见到他,怕没说什么就被挖苦得脸红耳赤。就赶忙掩面,扭过头去。

“来,来,来。大家把费交一下,我们马上出发了。”司机把手里的二维码从左边递到右边一直走到车厢的尽头。

“爸,交费了!”虞小一用胳膊肘拐了拐坐在旁边的虞桥保。看他这架势,双手团在一起,头扭在一旁,闭着眼,这样长久的车程会变得短些。

“微信还是现金?”司机已经提着二维码在虞桥保的面前晃荡,就像是法官等待着犯人招供一样。

虞桥保摸了摸口袋,现金要给小一交学费。掏手机,左滑滑,右滑滑。好半天还是调不出扫码的界面。“拿过来我看看!”虞小一一把夺过手机。“嘀。”弹出支付界面,这才把手机递回去。

“我都和你说了扫码是用微信扫,点‘加’号,再点‘扫一扫’你怎么用起来还是笨手笨脚的。”

面对孩子的指责,他没说什么,只是又把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过去。

两个人这次真的扛着大袋子的东西行走在不粘泥土的地砖上。好在袋子里面的东西是新的,袋子是小一精挑细选的,勉强还看得过去。坐公交,又是要到付钱的地方,还好有零钱。唉,终究还是不知道公交车是从前门上后门下。小一有点厌恶这个男人了,要是当初直接把行李邮寄过来,不是更好吗?免得这么多丢人的事。这下连地缝都不够钻了。

就像把所有的家当都压在自己身上一样,两个人就这样拖着身体,从这边车路上去,又从那边楼梯下来,还走到女生宿舍去。没错,两人确确实实迷路了。还好有有个热心的学姐指点路,这站了老半天的腿,早就疼得直不起。

虞桥保把被子,桶和其他一些行李放在图书馆面前。“你上去把学费交一下,在这等你。”抽出一支烟,又开始点起来。双手搭在后脑勺,靠在被子上,像在家里一样稀松平常。

“你和我一起上去嘛!行李放在这里没事的,谁要呢?”虞小一像是命令下属的士兵一样。

“还是要看着,什么人都有,丢了怎么办?”仿佛他所有珍贵的东西都装在后边的袋子里。

“你就和我一起上去吧!”他虽然什么都不懂,至少在这个领域。但有个人办事总比没有的好,有个人替你去抵挡所有的风霜嘲笑总比没有的好。囚徒开始祈求得到法官的宽恕。

他依旧没动一下,只是嘴里的烟不断的吐出。虞小一想是没辙,干脆一个人朝着上面走去。人真的好多,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从公示栏里找到自己的名字,再找到报道的地点,虞小一又去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从前面那个登记的人手中得到一张表,上面是关于什么住宿信息……。

小一拿着表,走过去又转回来:“老师,这个水卡这个……”

过去又回来:“老师,饭卡在哪里领?”

过去又回来:“老师,请问厕所在哪里?”

“右拐,然后直走。”那个男老师,一边登记着什么,一边答复虞小一。在旁边登记的另外一个老师大笑起来,那是给另外一个班登记的老师,可能是班主任吧。

原本就很疲惫的虞小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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