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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心安处即是吾乡 (2/4)

就算能挣到钱又怎样?别人还不是会认为你不正干,传话传的可难听了。”林夜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农村的老一辈人有时候确实就是那么迂腐。

陈成是湖北人,他曾在上班时劝沉迷于玩英雄联盟的朱江说:“别一天到晚总是‘子龙、子龙’的。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玩游戏可以,别耽误上班。”然后自顾自地说:“‘强撸灰飞烟灭’这句话到底是怎么来的?”林夜接话说:“原话出自苏轼的词《念奴娇·赤壁怀古》:‘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樯’和‘橹’都是木字旁,都是船上的东西,写的是周瑜火烧赤壁。”陈成闻言恍然大悟,继续挤兑朱江:“听到没有?羽扇纶巾那是周瑜的形象,火烧赤壁也跟诸葛亮没什么关系,赵云就是刘备的保安队长,历史上根本没有五虎上将,只有曹操手下的五子良将,没事儿少玩点儿游戏,多学学历史吧!”也是从他的口中,林夜才知道中国历史上的三大文学天才是曹植、李白和苏轼。

朱江是四川人,林夜之所以不太喜欢他,是因为他曾笑嘻嘻地问林夜说:“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像我们一样在这里打工,你就不觉得悲哀吗?”陈成大概是怕两人闹矛盾,还没等林夜开口,就对朱江使了个眼色说:“话不能这么说!人家老婆孩子都有了,你到了他这个年龄,未必有他成功。”林夜当然没有陈成担心的那么玻璃心,他只是被气笑了,看着朱江反唇相讥道:“你一个在游戏里找存在感的人,哪来的优越感啊?我承认我是混的不好,可话说回来,你觉得你比我混的好吗?再说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你不打工你能干什么?”朱江欠欠地回答说:“反正等到结婚以后,我是绝对不会再出来打工的。”林夜忍俊不禁地点头说:“嗯,就像马猛说的一样:结婚前都是那么想的,等到结婚以后,就带着老婆一起出来打工了。”那一次的言语交锋,很显然是林夜占了上风,可有些人就是那么不可理喻,朱江还是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微笑地看着他。所以,林夜后来就领悟了一个网上有人说过的道理:千万不要跟傻子吵架,因为你拿他没办法,他却可以把你的智商拉低到跟他同样的层次,再凭借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其实朱江不说,林夜也知道打工不是长久之计:打工是在帮别人赚钱,是没有出路的。大多数人都懂的道理,林夜当然也懂,可是习惯了安于现状,不敢也没有太多的资本去换个活法,也就只能先继续打工维持生活,再慢慢想办法去等待做出改变的机会了。

林夜第一次意识到他已经不再适合打工,是他第一次去上海的时候。那个厂里的人普遍比较年轻,尽管他当时也就二十五六岁,可是跟身边那些十八九岁最大也才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一比,他还是由衷地觉得自己已经老了。好在虽然心态放不平,他跟那些同事相处的却还不错,尤其是储悠悠和陈倩文,看他上班时不像其他人那么喜欢说话,对他是特别的照顾。

储悠悠是安徽宣城人。她向同事自我介绍时说她姓储。林夜点了点头。她解释说:“不是楚国的‘楚’。”林夜再次点头,说:“我知道。”她像是看透了林夜的想法,说:“也不是你以为的那个褚,是‘人言者’,储蓄的‘储’。”林夜惊讶地说:“储蓄的‘储’也是个姓吗?”储蓄的‘储’当然是个姓,储悠悠就姓储。等到后来熟悉了之后,储悠悠又向别人介绍她姓“人言者”,林夜就不再像刚认识时那么拘谨了,反而插科打诨的插话说:“什么‘人言者’啊?明明是‘人诸’!”并且还给储悠悠取了个绰号叫“小猪”。

陈倩文是亳州人,虽然跟储悠悠是一个省的老乡,说话的口音却跟林夜完全一样,就因为这一点,她向别人宣布林夜才是她的老乡,那些口音跟她不一样的安徽中南部的人,都不是正宗的安徽人。那时候林夜还没有戴眼镜,不说两米开外人畜不分,那也是稍远一些看人就模模糊糊分不清五官长相,所以听到陈倩文说她上学时有好多人追她,初中的两个男生还为她打过架,他起初是一点儿都没怀疑,毕竟陈倩文开朗的性格还是挺讨喜的。直到有一天,他近距离地看清了陈倩文的长相,才意识到她很有可能是在吹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远看似乎很清秀的一个小姑娘,竟然长了一张跟声音完全不相配的大脸盘子——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只能说明那两个男生的眼光真是够特别的。当天中午,林夜见陈倩文没有跟储悠悠一起到产线,他脱口问道:“大脸猫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储悠悠一脸茫然地说:“谁是大脸猫?”林夜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个比自己的脸大上一圈的手势。储悠悠忍不住笑了,往他胳膊上锤了一下说:“你可真够损的!”林夜有些心虚地说:“别告诉她是我说的!”储悠悠说:“我才不告诉她!”就这样,“大脸猫”这个绰号刚一出来就被两人十分默契地抹去了。

上海的那个厂跟林夜以前进的厂相比,整体上来说是很不错的,雷打不动的做六休一,该有的福利待遇都有,工资发放也很准时,可是林夜却还是像在广东时那样,没干几个月就早早地辞工回家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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