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自己的成长,我最明显的感觉就是,从小到大一直是天性在主导着我的一切,似乎从来没有人刻意的对我的未来施以引导或加以干涉,这种状态可以说好坏参半,好的一面是我受到的约束很少,很自在,坏的一面则是有些重要的节点我自己根本意识不到,错过了不少成为更好的自己的机会。
————
说起来我的开局还算不错,虽然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是一个木讷内向胆小怯懦的人,但是这种性格却并不是天生的,相反的,在比很小更小的时候,我其实是一个早慧活泼、非常强势的小孩子。
有人说,研究表明人都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如果这个说法是真的,那么我肯定就是记事最早的那类人了;时至今日,我依然清楚的记得自己刚满三周岁的时候杰众生过一场大病。
那是在那年的年底,只有几个月大的杰众生病住进了县医院,起初父母把我也带了过去。我记忆中最早的一个画面,就是县医院的楼梯间——周围一片漆黑,大舅打着手电筒在前面领路,母亲抱着杰众跟在大舅身后,父亲拉着我的手走在最后面,我们是要去楼上的病房——这是从来没人跟我说过的,既然我记得,那就说明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记事了。除此之外,我还记得没过几天,父亲就把我带回家交给了奶奶;记得直到大年三十,父亲才一个人回去,把我从奶奶家接回家里;记得大年初一天还没亮,父亲摆好贡品烧了香,就又把我交给了奶奶;记得那天上午我一个人跑回家里玩,堂屋的门已经上了锁;记得等到正月十五,父亲再次一个人回到家里,给我带了不少小蜜蜂、小蝴蝶之类的火药玩具;记得当天的晚上,我坐在床头,在煤油灯上烧已经燃放过的火药玩具里面残存的火药,父亲睡眼惺忪的说:“把袄穿上,别冻着了。”我满不在意的回答说:“快点完了,这就睡觉。”
我小时候不仅记事早,还特别好玩儿。稍微大点儿了之后,有些人看到麻雀就喜欢逗我说:“李伟,你看那小小啄儿又吵架嘞。”原因是我两三岁时,有次看到树上有两只麻雀上蹿下跳、叽叽喳喳的叫唤,就十分兴奋的跑过去告诉母亲说:“妈、妈!你看那俩小小啄儿搁那儿吵架嘞。”母亲笑着问我说:“它吵啥嘞呀?”我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它说嘞你喳喳、我喳喳,我喝醉了!”把旁边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母亲也曾经说过,我小时候可能(可能是我家乡的方言,大致是幽默风趣十分好玩儿的意思),有一次父亲带我去街上,回去的时候,我先跑回了家里,告诉她说我爸给我买了个小车儿,她正奇怪父亲怎么会给我买小车儿呢,就看到父亲推着自行车带着个种小麦用的耧进了院子;还有我们家以前养过一些鸭子,她做饭的时候听到鸭子在外面“嘎嘎”的乱叫,然后我就拿着个棍子跑进屋里说我打小鹅了,她让我别打了,说等到小鹅长大了能下蛋给我吃,我答应的很好,可是等到她做好饭去了外面,却发现有只小鸭子趴在窗户下已经被我打死了。
俗话说得好,打弟弟要趁早,晚了就指不定谁打谁了。在我看来,打表弟也是一样,别看大表弟留可长成了一米九多的大个子,比我高出半头,可是上学之前和刚上学的那两年,我把他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当时我们的年龄和体格明明都差不多,打起来他却毫无还手之力,我总是一个回合就把他放倒,接着就是骑着他打。印象最深的是,有次在姥姥家我把留可打惨了,让姥姥都看不下去了,似乎想揍我,我看到势头不对才停手,麻利的站起来跑远了。
当然,当时我也不是在刻意针对留可,跟别的同龄人闹了矛盾,同样是能动手绝不吵吵,打架就没怂过,不说每次都能打赢,至少做到了输少赢多,而且即使打输了也不会输的太难看,久而久之也就打出了自信,很是有了点儿喜欢惹事生非的苗头。后来之所以变得胆小怯懦,学会了忍气吞声,主要是因为上学后光长个不长力气,而打架既是个技术活又是个体力活,打架的技术再好也抵不过别人的一力降十会,接连打输了几次,甚至输给过一个年龄和体格都比不上自己的小屁孩儿,就把勇气和胆量给彻底打没了。
我的性格发生转变,除了没有了惹是生非的本钱,刚上学的时候学习不好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年龄小,不写作业,还喜欢在上课时睡觉,这样的学生在学校里的处境可想而知。
一年级的时候还好,二妗子教我们班的数学,每次她检查作业,我都是哭着说作业本找不到了,然后她就拿个新的作业本给我;可是下次检查作业,我还是会哭着说作业本找不到了,连谎话都不会换一句。由于学习实在太差,我在一年级留了一级。留级后,二妗子把我的座位安排在了第一排的中间,跟几个好学生坐在了一起,大概是想让我好好表现,然而我却很不争气,连一天都没有撑过去,就在上课时睡得叫都叫不醒,她只好把我调回了后面,由我去了。到了二年级,真正灾难降临了,教我们的是两个很负责任的老头儿,迟老师和李老师,在他们的班里,学生想不学都不行:你学习差,他们就找学习好的学生一帮一的教你。他们安排的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