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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一见如故 (1/2)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困住了我的手脚。

只能留在家出不去撒野。

只能呆呆的看着舅舅自斟自酌,看着他花生米配小酒,越喝越有...

只能被迫当起了听众。

“哎,小芋头,舅舅跟你说啊,酒这东西,要么别喝,要么就喝醉,因为半醉不醉的感觉乏味...”

“舅舅,为什么呀?”

“喝到半醉不醉,不是让人想旧情,就是让人想旧爱...那些都是扯几把蛋...”

“舅舅,我看您很难得喝醉啊。”

“是啊,舅舅我很想喝醉,我很想知道,我喝醉后喊的是谁的名字?”

“还能有谁?一枝花呗!”

提起她,舅舅的眼神迷离起来,叹道:”哎!一枝花,冰雪聪明的苦命人...”

一说到这个话题,他便开始绞尽脑汁忽悠我陪他喝点。

我不喜欢老白干的冲味。

心里碎碎念念的是他床底下的那几壶陈酿。

舅舅的话,不好推脱,我便装模作样的舔着酒杯杯沿,无聊透顶的陪着他打发时间。

要是现在不下雨,我更愿意在草垛边听张乞儿天南地北的胡扯山海经。

我正想着,门外笃笃笃的铁环声响起来。

豆瓜子这个小精灵鬼,嗖的一下就跑去开了门。

就是这一开门,让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贵人:余先生。

余先生湿漉漉的跨步进来,顾不及抹去挂在额头上的雨丝,拱手道:“几位东家,请恕我冒昧叨扰,只是暂借宝宅避雨。下雨天留客,雨如金,雨如油,秋雨绵绵,好运不休。多有打搅,还请见谅。”

我听他开口,一套一套的,心里尤有好感。

全保长什么人都见识过,一听对方的话语,就知道鼎鼎文化人,再瞄一眼身上的打扮,着举子白襴,道衣褙子,对襟的鹤氅内多搭交领中衣,虽已被雨淋湿,但依然玉树临风,再看仪容,美姿仪,面至白,身长约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这样的打扮和仪容,整个龙王镇甚至县衙里也见过。

全保正不敢怠慢,当即放下酒杯,快步迎了上来,躬身施礼道:“小的保长全保正,不知贵客盈门,未曾远迎,万望恕罪。”

余天锡一听是官家之人,属地小吏,感觉亲切了许多,便放下了拘谨,拱手回礼道:“哎呀,是全保长,相见恨晚。在下余天锡...”

名字一报出来,可把全保正给惊着了,干瞪着眼珠子,嘴巴张的老大,愣了半晌:“可是鼎鼎大名的一代学儒余天锡余先生?”

余天锡眼见地方小吏竟然还知晓自己的名声,内心一丝喜悦泛起,文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笑盈盈作答:“哎呀,正是某人余天锡,学儒哪称得上,只是在史相府为弟子师,谋个差事聊以温饱。”

全保正哪还敢搭话,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连施礼道:“小的全保正,叩见余老爷,不知余老爷是右丞相府的先生,小的该死。”

全保正当然明白,丞相府门童都能赶得上七品官,更何况是当朝第一权相史弥远家的弟子师。史丞相可是一人之下的角色,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余天赐见保长如此恭敬,暗道这小吏懂得规矩,心生好感,便放下了随手拎着的布兜,一把把保长搀起来:“全保长,不必太见外,你我皆同朝为吏,本就一家,雨天叨扰,是我的不是...”

全保正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它爆发,赶紧招呼余先生坐下,让人沏了茶,低声交代我去后院杀鸡和宰麻鸭,让我娘去弄麻鸭炖汤和爆炒仔鸡,那可都是我娘的拿手菜,也是我做梦都想着要尝的味道。

总之一句话,我老娘的厨艺,妥妥就是一人巧作千人食,五味调和百味香。

舅舅家有厨房庖人,我娘很少下厨,平时只负责浆浆洗洗、缝缝补补之类,舅舅也不兴我娘亲自动手。

今晚,如此劳师动众,杀鸡宰鸭,备料备菜,看来避雨的这位,定是座上宾...

客厅里,余先生和全保正两人,一番寒暄后,相聊甚欢,一见如故,竟然就着花生米和炒黄豆,直接就喝上了小酒。

全保正虽是东主,却很谦卑,陪侍饮酒时,余天锡举杯未干,他就不喝,有节有度,乃君子之腹,令余天锡大为好感,遂提议开怀畅饮,好不快哉?

舅舅早就收拾起呛喉咙的老白干,把床底下那壶陈酿搬了出来,开盖竟似玉液琼浆,满满的醇香,甚至都飘到了后院,引得我边干活边流哈喇子。

豆瓜儿非要挤在一旁褪鸡毛,他兴许是觉得好玩,滚水烫过后,一把一把的扯下来毛来,感觉非常之爽,他边扯还边念叨:“哥哥,哥哥,下次拔毛还叫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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