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显得有些急促道:“公子,我有个姓朱的朋友在街上杀猪卖肉,您看能不能坐着公子的轿车,顺道拜访他五分钟?”
我尽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无非还是借着我的车,给他出出风头之类的,也没太在意,笑着就答应了。
于是,赶着马车弯街上过。
却说到了地方,王奎下车去和朱姓屠户说话,把我丢在一边,无礼至极,那朱姓屠户看见,指竖大拇指,似是在夸赞王奎非同小可,哈着腰相送王奎。
王奎经这一番卖弄,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车上。
我驱动马车,好奇的问:“前辈,你是不是跟这位屠户说是秉义山庄公子在为你驾车?”
王奎坐在主位上,使劲儿拍着大腿道:“哎呀,公子,既然被您说破,我就道了实情吧。前几日我到杀猪的屠户朱老倌这里借钱,老倌死活不借,我便告诉他,朱贤弟,你这是狗眼看人低,整天就知道杀猪,自己也跟个猪一样,你可知道,前几日秉义山庄公子特意来拜访我,让我给他做智囊,我都没有去,给我一大堆银子和美酒,我也没收...人穷志不穷,好气贯长虹,我就借你五十文钱你还推辞,他妈的你是真的不够意思,算了,看样子你也是个没钱的主,不仅没钱,人还小气,难怪街面上都说朱老倌是个穷鬼投胎,爱钱不要命,抠屁吝啬鬼一个,我还不信,看来真的是这样...朱老倌让我气的脸红得像只猪肝,跟我赌气说,借你五十文也不打紧,秉义山庄的公子如果能瞧上你,我敢把眼珠子抠出来给你当夜明珠使唤,谁还不知道你‘酸老奎’假正经,充清高...好了,你既然说秉义公子能看上你,我暂且就相信你这一回,借给你五十文,如果你能把公子带到我店门口来,丢到一边不理,我才真的信你说的不是鬼话,这五十文钱也不用还了,怎么样?”
“公子,我王奎当时实在是太饿了,一门心思想着借那五十文钱去买米买菜,就借用了您的名头...”
我为王奎的坦诚动容:“王先生是大国士,我的名号能让你赊来五十文,也是本公子的荣幸...王先生高风亮节,才学过人,能亲临山庄赴宴,就是给秉义山庄增光。”
等到了宴会上,我特意给王奎安排了上座,向大家一一作了介绍,又数次起立给他敬酒。
王奎吃了喝了,也就坦然成了秉义山庄的座上客,三天两头来蹭大宴。我交代胡主管每回过来多多少少要赏他些碎银。
仅仅几来回,王奎便旧貌换了新颜,再也不愁吃穿,手里还有了闲钱,再也不用过借账的日子。他妈的,逼账的为了几十文钱能把人给烦死...
王奎唯一遗憾的是,秉义山庄没能给自己换一份体面些的工作,也只能怪自己太迂腐,不早点答应出来公子混,要不然早就用不着看城门了...
这几日,先生郑清之随丞相去皇上那边听差,我有了宽裕时间,便想着去试试那些食客的能耐,我让胡主管约了几位早期到岗的门下闲人商议,问问他们能想哪些法子,让皇上对我这个沂王后多些关注,还不能引起反感。
手下这帮闲人们墨迹了好几天,也商议不出来一个好点子,气得胡主管大骂道:“真是一群猪,白养你们了。”
众闲人被骂得皮笑肉不笑,闭口无言,屁也不放,却也不脸红,这刀枪不入的架势,倒也堪称一技之长!
要说,还是胡主管心眼活,咬着自己的嘴唇道:“王爷,您总说王奎那个老家伙国士无双,为什么不请过来,听听他的高见,出手才见两手泥,卖嘴谁不会呀?听说这个老家伙最近张狂的要死,和屠户朱老倌喝酒吹牛,街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我去把他请过来,看他怎么说。”
我一听,这主意不错,就道:“好,谁去请国士?马上让他过来,只说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那几位三棍子打不出响屁的闲人,腿脚倒是利索,一窝蜂似的出了门去...
王奎是那种没钱汉子难,有钱男子汉的爷们,自打有了点闲钱,就把从前的抠屁性格改了过来。
朱老倌虽只是个屠户,但不管怎么说,过去也帮过自己,自己竟然还短着他五十文钱不还,现在人家见了爱理不理,这可怎么好?
朱老倌虽说没啥文化,但人够豪爽,没有坏心眼,该去找他喝顿小酒,把过望的事儿一笔勾销。
王奎想到就做,还真的厚着脸皮来找朱老倌。
朱老倌见是他来了,理都懒得理,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小人,五十文钱都能想方设法赖皮,跟你来往屁意思没有,理你干嘛?
王奎也不生气,厚着脸皮道:“朱老弟,老哥哥跟你借的五十文钱,哪能不还你?我这人一向视金钱如粪土,视仁义值千金。如今秉义山庄公子重视我,我也有钱花了,怎么能忘了兄弟你?来,老倌兄弟,这里有一百文钱,我加倍还给你,怎么样?你如果还恨老哥哥,就是你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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