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叫我带给你。”
林儿低声“嗯”了一下，也不再多问。她转身入房，神情里依旧透着怯弱与感激，仿佛没什么城府。高行止看着她背影，心头却禁不住一丝莫名酸楚：“若真有邪派大举来犯，这个无依少女怎抵得住？”暗下决定自己一定尽力护她安全。
隔天，张家分部临时举办一场演武较技，意在考察外来客卿弟子与本家年轻弟子磨合度。高行止被点名同数名本门弟子混编成队，模拟对敌情境，从而锻炼配合与战斗意识。
擂台边，林儿并未到场观战，仍在小院疗养。高行止上场时，心中也少了几分杂念，全力投入。他发觉自己在张家心法助益下，运用“龙脉”力量更趋平稳，不再像过去那般狂暴。
演武结束后，他汗透衣衫，却拿下不俗评价，令在场长老与教习都露出满意神色。只是远处观众人群并不见张清禾，她似被什么要事绊住。
有个同辈弟子笑道：“高师弟今日又露了好风采，等到邪派真来犯，你可当头阵咯。”高行止微笑推辞：“现在谈头阵尚早，关键还看咱们齐心。”
午后，高行止收整行囊回院，一进门便见林儿正替自己收拾几件换洗衣衫。她似乎勉强站起身子，在房里走动，动作依旧缓慢，明显还有痛处。高行止忙上前扶她坐下：“让我来，你别太逞强。就算恢复得快，也别胡乱走动。”
林儿脸露歉意：“我……看你那么累，我就想替你分担一点小事。却没想到力气不支……”
高行止拍拍她肩：“你别说这些，我得谢你才对。你在这小院也不嫌闷，让我省心了。”
林儿抿唇微笑，眼波里似乎浮出一抹温软光晕，却并不多言。高行止也不再多想，只拿了那几件换洗衣物叠好放柜里，又想煮壶药汤给她喝。
夜幕低垂，分部四处灯火。高行止原本打算与张清禾见面商量白日演武细节，不料对方留下口信说临时被长老唤去，不便扰。于是高行止独自回院，在廊下翻看张家内功简卷。
翻到一半，忽听门外传来轻巧脚步，林儿缓缓走到桌边：“还没歇息？”
高行止道：“我想趁兴再记些心法，刚学会几套身法口诀……你呢？夜里风凉，别招了风寒。”
林儿淡淡一笑：“我也睡不着，总胡思乱想。若不是这里有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言语中是深切谢意。
高行止略有尴尬，摆手：“你我不过偶然相遇，我能帮你暂避风雨就好，谈不上什么大恩大德。”
林儿轻轻坐到廊下石凳上，侧脸看向院里老梅树，说：“这里真安静……跟我以前的处境，简直是两个世界。”语调虽平，但高行止听得出那份沉痛。他没追问，她也没详述，仿佛这悲伤藏得极深。
正当院内气氛一派静好，外围的张家分部却越加警戒。巡逻弟子数量倍增，传闻有人在山道目击了“暗冥堂”血狐杀手的身影。小范围的试探性冲突已不止一次。长老们担心那邪派势力随时发动更大规模的袭击。
高行止对此也格外警醒。一次他在外院长廊碰到一名伤者弟子，对方苦笑：“唉，昨晚与黑衣人交手，差点吃亏……他们功法狠辣，似乎专擅摧毁经脉，得当心啊！”
高行止暗下决心更加认真修炼。他可不想让自己或身边人再受无谓伤害。半夜里也曾留意周围声响，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就精神紧绷。
又一日傍晚，高行止练功回来，碰巧遇见林儿缓步在院中散心。她步履虽缓，却比先前灵活些，面色也不再那般惨白。见高行止进门，她便柔声招呼：“你今天还顺利吗？”
高行止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笑道：“分部事务不少，但都还行。倒是你，恢复得不错吧？”
林儿点头：“多亏你和张家这么照顾。这里待人温暖得……让我有点茫然。”
“茫然？”高行止一愣，“为什么？”
林儿垂眸：“我以前遭了太多苦难，以为世人皆恶；现在有幸遇到善心，你说……我是否该换个方式看待世界？”她语气略带苦涩，可又像问自己多过问高行止。
高行止轻轻握她手腕：“你无须惧怕，将来……会好起来的。”林儿神情似有波动，却只轻轻抽回手，一抹淡笑：“嗯。”
他们一起走进廊下的灯火之中，忽的风过竹影，发出如琴的回响。高行止想：此刻平静祥和，却不知外头邪派之暗流何时再袭。
林儿则一如既往，低眉敛眸，那份笑容里看似无半点阴影，但倘若有人细究，或会察觉到她眸子深处仍有淡淡的距离感。无论她如何柔善，都仿佛与这世界隔了一层纱。
夜色既深，张家弟子们也陆续归房。云山上空风声依旧，吹不散这暗潮初现的味道。明日或是风平浪静，也可能是暴雨骤临。人们尚未能预见将来的波涛，依旧在寻常里走过，而林儿之淡然笑意，也在烛光下显得若即若离。
读书三件事：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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