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晨色清冽,薄雾浅卷在山腰。高行止在外院演武场结束早课后,拾级而上,打算到藏书楼阅览张家基础剑谱。远远望去,山脊上竹林隐约,清风吹来,竹影沙沙如若轻箫漫语。若非近来听闻邪派余孽潜伏,谁都要误以为这是世外桃源,再无一丝波澜。
“高师弟,”一名张家青年弟子抱拳相迎,“你又要去藏书楼?这般勤勉真让人佩服。”
高行止笑道:“我底子浅,也只能加倍努力;再者,我得尽快学些御敌手段,以免被邪派盯上还束手无策。”
那弟子神色一凝:“说到邪派……我们今早又在后山小溪附近发现有人为破坏的痕迹,看着像刀削过的树干,还留些骇人的血符。长老说,可能是暗冥堂或类似宗门的手笔。”
高行止暗暗心惊:暗冥堂?他初闻此名,却不曾深究,这等邪门势力或许真视“龙脉”为猎物。想及此处,他不再耽误,挥手谢过那弟子,继续前往藏书楼。
经过庭院时,偶尔看见三五个弟子在廊下静坐诵读,有人打拳,有人调息,恬淡而各司其事。高行止目之所及,愈发感叹张家分部的秩序井然,便心想:“只盼邪派不要来血染这片净土。”
藏书楼设在一座青砖古阁,四周竹林环抱。高行止进去时,一名中年教习正指点弟子翻阅功法。他找了处偏僻书架,翻出张家基础功法、身法卷轴,自顾自坐在木桌端详。
此刻,窗外阳光透过竹隙洒进,亮度柔和,偶有微风翻动书页。高行止依着卷轴记载,一边默念招式运转,却总觉此功法跟“龙脉真气”难免有冲突,不可一蹴而就。他思量须先打好根基,日后再灵活运用。
抬头望见书楼堂内的高大书架、凌空梯子、沉木香气……他心生一股安宁,想起自己当初只在血腥拳台上悟拳,如今竟有机会如此静坐读武,这种落差倒让他既恍惚又欣慰。
高行止正看得入神,冷不防听见门外有人争执声音不大,却透着急促。“杜师兄,这里不宜喧哗啊……”随后脚步声渐近,只见那名弟子带着神情略显焦虑地走来,对高行止抱拳:“高师弟,长老让你去正厅一趟,说或许跟你有点关联。”
高行止放下卷轴,心里一沉:“难道邪派又有新的动作?”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弟子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巡逻队抓到一个可疑人物,受伤不轻,一直嚷高行止什么的,古怪得很。”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高行止快步赶向正厅。路上,他隐约瞥见林儿从远处小径经过,似乎去药房复诊;她身形仍带几分虚弱,却仍强撑着走路。若不是有急事,高行止本想唤她,但终究没张口,只在心里叮嘱自己事后去看她。
正厅人声鼎沸时,高行止到来,看见地上盘膝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面色苍白、嘴角溢血,似经一番恶斗被俘。他周遭站着数名张家弟子与长老。
杜长老见高行止进来,先示意众人让路:“此人自称曾与邪派‘暗冥堂’打过交道,半路逃至云山,途中受创。他指名要见你。”说完转向那男子,“高行止到了,你有何话说?”
那男子抬头,目光盯着高行止:“你就是高行止?那‘龙脉’……我、我曾听闻……他们……他们想要——”没说完,猛地喷出一口血,身体摇晃不稳,似随时断气。
高行止忙走上前:“你究竟受谁所伤?想告诉我什么?”语气虽急,却尽量柔和。
那男子断断续续:“小人……名唤乔三……本来被暗冥堂胁迫运送毒材。偶尔听到他们密谋,说要擒……擒住你,以夺那股……咳咳!”他咳得厉害,再也说不下去。
杜长老暗暗心惊:果然与高行止“龙脉”之力相关。他让弟子去稳住那男子性命,然而男子显然伤势过重,气息眼见垂危。
张清禾在旁看着,向高行止道:“此事又证实我们之前猜想,邪派定会想方设法图谋你。但此人来路可不可靠,还需甄别。”
高行止微微点头,也为男子而惋惜:看他形容狼狈,或许真是被暗冥堂逼到绝境才跑来揭示秘密。
回院途中,高行止脑中反复思忖:暗冥堂当真对我志在必得?他们会以何种方式逼近?若分部防卫不足,自己又怎样护住身边之人?一想到母亲尚在城中,只盼张家能震慑邪派,不要波及母亲安全。
他回到小院时,林儿已恰好从药房返来,手中提着一包草药,看到高行止神色凝重,柔声问:“你怎么了?脸色不大好,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高行止略作迟疑,没想让她多担心,遂只道:“张家抓到一个重伤客,据说他被邪派追杀,不久前在正厅说了几句话。”
林儿皱眉:“邪派……好可怕。”她微咬下唇,“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高行止勉强笑笑:“这儿有许多前辈,不必太慌,咱们分部也在加强戒备。”他看她脸色也发白,想是走了一路累着了,便把话题带回她身体:“你自个儿别总到处跑,若要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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