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来？”
安之若轻声道：“我本来打算回去后再联络你，不想就在附近碰见这些人鬼鬼祟祟，便跟过来看看。果然是赵昱在作乱。”说话间，她手中已拿出手机拨号，“得先帮你止血，叫救护车？还是……算了，你大概不想跟警方扯上关系。我车就停在外面，先送你去我那边处理一下吧。”
高行止此刻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点头。
安之若把赵昱的枪踢远，冷眼扫过地上几名壮汉，似乎若有所思，却没有多停留。她扶着高行止下楼，走到屋外把他安置在一辆黑色SUV后座。发动汽车离开时，她掏出手机发出几条讯息，似乎是在联系某些人来收拾残局。
高行止只感到意识混沌，鲜血沾满衣衫。脑海里浮现母亲病床上的面容，和那时自己在擂台上取得的可悲胜利。
“为什么，一切都这么难？”他心中苦涩，却又无力多想，渐渐陷入昏迷。
再度醒来时，已是深夜。高行止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简洁的房间里，被褥干净，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药味。他勉强支起身子，感觉肩头、手臂、小腿等处都被包扎过，贴着层层纱布。一阵刺痛从体内传来，但比起先前的混乱好歹平稳许多。
“你醒了？”
安之若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房间，将碗放到床边桌上，旋即坐到椅子上观察高行止的神色。
“这是哪儿？”高行止声音干哑。
“我租住的公寓。”安之若平静回答，“你流血太多，只能先在这儿养伤。我帮你找了个熟人来简单处理伤口，后期还得好好静养。”
高行止看她面无表情，却心怀感激：“谢……谢谢。”
安之若抿唇：“不必多礼。我之所以救你，也算是有私心——我还指望和你合作，若你被那群人废了，我的计划可就泡汤。”
高行止勉强笑笑：“那我是否要说句‘还好我还值点钱’？”
安之若没有否认，转而问道：“感觉怎么样？”
高行止深吸口气：“还能活……不过我伤得不轻，后天的拳赛只剩一天多。我……”
安之若知道他要说什么，径直道：“我不建议你再去。你状态不佳，若硬撑着上场，风险太大。而且你如今得罪赵昱，他家财力雄厚，你在擂台上更可能遭到暗算。”
高行止面露忧郁：“可我母亲还在医院……那昂贵的医药费，必须靠比赛奖金来维持。”
安之若沉默片刻，问：“你需要多少？”
高行止报出一个数字，安之若微微蹙眉：“这么多……也不是小数目。好，我可以先借你一部分，但要有条件。”
高行止神色一动：“什么条件？”
安之若认真看着他：“你带我进入地下拳赛的核心区域。我要知道里面某些人的底细，以及某些交易的黑幕。只要我能搜集到足够证据，我就能做成我想做的事。”
高行止疑惑：“你究竟想干什么？”
安之若垂下眼，似在权衡该不该透露更多。最后她只是淡淡道：“对付一些人。你不必多问，知道太多对你无益。”
高行止苦笑：“你既不愿多说，我也不会强求。但要我带你进去，没那么简单。吕乾盯我很紧，我更不可能明目张胆带一个外人混进去。”
安之若似乎早有准备：“我可以另想办法，你只管告诉我进场的条件、暗号、路线等细节。你继续上台比赛也好，不打也好，都取决于你自己。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休养一两天根本不足以让你完全复原。若再受伤，我可没法保证能救你第二回。”
高行止侧头看向窗外夜空。那夜色深重，仿佛掩埋了无数人的秘密。过了好半晌，他才缓缓道：“如果我不打，就没有钱付母亲医药费。但如果上台，很可能是死局……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安之若默然，不再多言。她拿出一张支票似的东西，或者是一张银行卡，递给高行止：“这是我这里暂时能调动的数目，你先拿去医院给阿姨用。算我提前预支给你的‘好处费’。但我要你答应，一旦有机会，就把地下拳赛内部的关键消息告诉我，不得隐瞒。”
高行止接过那卡片，心中五味杂陈：“多谢。”
安之若轻叹：“你不必谢我。你好好想想，究竟要不要继续参加比赛。如果你改变主意，只管告诉我，我也可替你想别的办法。”说完，她便端着药碗离开，留高行止独自一人在房中休息。
待到夜深，高行止再度陷入浅眠。他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擂台血流成河，满场呼喊与嘲笑交织，仿佛世界都在看着他沉沦；母亲躺在病床上，向他伸出手，泣不成声，却够不到他。而父亲的身影在梦里若隐若现，始终不曾真正出现。
“我该怎么办？”高行止于梦魇中挣扎，额头汗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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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