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堡里,时间犹如停滞的河流。昏暗的灯光不知昼夜,只有刀尖每日两次的出现,才能让高行止和安之若判断大约的时辰。
过去几天,桓虚白没有现身,外界纷争却愈演愈烈。门外偶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车辆轰鸣,或是刀尖同保镖低声交谈的断续,只能让二人隐约猜测到,风暴尚未平息,甚至越卷越猛。
高行止的肩伤逐渐愈合,却还未到能做剧烈运动的程度。安之若每天都帮他上药、清洁伤口,也会陪他做一些简单的肢体活动,避免久躺造成新旧伤的粘连。
刀尖仍旧冷冷地观察一切,若她觉得高行止过于勉强,便会言简意赅地下达“不要作死”的警告。她的职业习惯让她不愿见到病人把自己搞废,但她更明白,高行止不过是“待价而沽”的货品。只要能保证他不会垮,桓虚白才有兴趣继续下一步。
地堡生活压抑而沉闷。安之若时常会在半夜里,望着通风管的铁栅,发出轻微叹息。她的手机、所有通讯器都被收走,就算张清禾有进展,也无法取得联系。
高行止不止一次想冒险去摸索地堡结构,看看能不能通过通风管或机械通道溜出去,但发现任何出入口都被严密封锁。这里俨然是铜墙铁壁,逃跑难度比想象更大。
这天傍晚,刀尖如常来送晚餐。安之若先去拿食物,却发现刀尖目光游移,似有心事。
安之若敏锐地捕捉到这点:“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像往常那么冷静。”
刀尖面无表情:“少管。吃你的饭就好。”可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
高行止勉强撑着站起,想趁机打探:“桓虚白什么时候来?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过他。”
刀尖瞥了他一眼,沉默两秒才道:“桓爷最近在应付很多事。你别急,该见你的时候自然会来。到时,你想不见都不行。”
高行止心中一紧:“我母亲呢?他到底怎么——”
“闭嘴。”刀尖不耐烦地扬手打断,“她现在没事,桓爷留她当筹码,不会把她怎么样的。这回答够了吗?”
高行止呼吸一滞,拳头紧握又松开:“……多谢。”
安之若听着刀尖语气,越发觉得她似乎隐隐透露出些不耐。再看她眉宇间有股笼罩的阴影,仿佛她自己也被卷进一场漩涡。
刀尖很快放下餐盒,转身就要走,脚步忽又顿住。她似乎在心里挣扎,终于低声叹了口气:“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再过几天,桓爷很可能要对高行止做点‘实验’。至于具体什么,我不清楚,但他在暗地里叫人送来各种仪器。”
安之若心里一惊:“实验?”
“是的。”刀尖神情冷肃,“大概和你的那股古武潜能有关。桓爷对‘龙脉之力’似乎非常执着,想研究个明白。希望你别给他太多理由对你下狠手。”
高行止呼吸急促,心底陡然升起强烈的不安。他并非没有料到桓虚白会这么做,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安之若想再问详情,刀尖却不再多言,头也不回地离开。通道门重重锁闭,留下二人神色沉重。
刀尖的一番话如同一根利刺,深深扎在高行止心里。他原本就担心桓虚白不怀好意,现在更明白,那所谓的“实验”必定极度危险:也许会强行抽取他的血液,亦或者借助药物和仪器刺激他的经脉。
“我还没恢复,就要硬扛这样一次试炼……”他苦笑,握住胸口那块玉佩。玉佩依旧沉静,似在暗中蓄力又或一无所觉。
安之若坐到他身旁,声调放柔:“你别慌,至少刀尖提前告诉了我们。说明她并非彻底无情。”
高行止脑中闪过刀尖方才的神情,若有所思:“也许她也是被逼迫……她的冷酷只是保护自己。”
安之若微微点头,又正色道:“当务之急,咱们得想好应对方法。实在躲不过,就只能装作配合,然后寻机自保。”
“可那过程若太过凶险,我怕熬不住……”高行止苦笑。
安之若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会想尽办法,至少要让你保住命。”她眼神坚定,却也满含焦虑,“张清禾那边不知是否已找到什么助力。但就算外部势力到来,也未必能立刻破局。我们只能先‘拖’,多拖一天,就多一天生机。”
高行止仰头看着地堡天花板昏黄的灯,仿佛看见天空一样遥远。他轻声说:“若我是条被困的潜龙,现在真的只剩等待——等待那微乎其微的‘裂缝’出现。”
深夜时分,安之若小憩片刻后,高行止却辗转难眠。他索性撑起身体,走到地堡角落,闭目调息。他想再次呼唤那股神秘的“龙脉之力”,以期在可能的“实验”前掌控更多主动。
可多次尝试后,依旧只能在体内感到隐约的热流,却难以凝成有形的真气。偶尔他能让手臂生出一瞬间的力道,却也远不及当初爆发时凶猛,更别提像在擂台上那般拳碎刀棍。
他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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