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驶离研究所后,雨点淅沥沥落下,仿佛替这个黑暗阴谋四起的都市蒙上一层更加阴郁的滤镜。车窗外,湿滑的公路延伸向前方,稀疏路灯光照在水洼里微微闪烁。高行止半倚在后座,闭着眼强忍疼痛,安之若一手扶着他,另一手暗暗护住那份他们好不容易“暗留”的实验数据。
伴随着引擎的低沉轰鸣,高行止不断地咳出热气,胸腔似火烧。他方才在实验室里强行承受“焚血剂”与“龙脉之力”互相撞击,虽然没当场崩溃,却也元气大伤。
安之若小声劝道:“先别说话,节省体力……一会儿回地堡,得让刀尖好好处理你这伤势。”
高行止慢慢睁开眼,眼神里既有痛苦,也有坚定:“我还撑得住。至少……能帮到张清禾,让她掌握桓虚白罪证……”
安之若心中一酸,轻轻握住他的手:“别勉强。任务固然要紧,但你性命更要紧。”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保镖听到二人低语,不屑地撇撇嘴,却也没有多言。或许在他看来,高行止只是桓虚白手中的“研究材料”,只要别死就行。
车灯撕裂雨幕,队伍转入另一条荒僻小路。远远可以看见之前废弃旧楼的轮廓。高行止与安之若早已把那当成“暗牢”的代名词,心里更添沉重。
进入地堡所在的院落后,车子停稳。刀尖与几名保镖先行下车,等安之若半扶着高行止下来,他们才一声不吭地围住二人,催促着往那条通往地堡的暗门走。
道旁昏暗灯影下,高行止脚步踉跄,每迈一步,肩臂和胸口都传来阵阵刺痛。安之若在旁扶他,有心想替他分担,却也只能将他的胳膊拢在自己肩上。
“你们继续关他?”安之若对走在前头的保镖低声问。
“废话,”保镖头目语气冰冷,“桓爷说这小子还要二次实验,自然要严加看管。你也一起。”
安之若暗吸口气,明白他们仍被视作重要人质。刀尖则是最后进门,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打量高行止的状态。
通往地堡的铁门沉重下落。进门后,刀尖先让保镖暂时守在外间,然后朝安之若招呼:“把高行止放这儿。”她指着地堡里的简陋床铺。
高行止躺下时,痛得眉头紧锁,额上满是冷汗。刀尖打开医药箱,先是熟练地测他的血压、心率,表情愈发严峻:“体能透支,内脏也有一定程度的损伤……桓爷这次下手挺狠。”
安之若不满地瞪刀尖:“你跟他一样吗?只是把人往死里逼?”
刀尖手上不停,语气依然生硬:“不是我要逼他,而是桓爷意志。我只能尽力把他从‘死线’拉回来,别让他真崩溃。”
安之若暗中叹了口气,却也知道刀尖说的并非空话。她看得出来,刀尖在研究所里也帮忙“放水”,要不然高行止的情况会更严重。
刀尖迅速替高行止检查脉搏、瞳孔反射,又取出几管药剂,“这是营养针和消炎针,我给你先打上,然后你务必休息。下一次实验什么时候来,很难说。”
高行止抿紧嘴唇,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你……可不可以给我点止痛剂?”
刀尖迟疑半秒:“麻醉类药物对你的身体恢复有副作用。我会给你一针基础镇痛,但别过量。”
安之若在旁默默看着她操作,忽然轻声道:“刀尖……谢谢你。”
刀尖闻言一顿,神色微妙:“我只是尽我的职责。”她放下针管,又补了句,“你们别误会,我不是站在你们这边,只是不想让他白白死了。”
安之若轻轻摇头,没有多辩。这位冷漠的女医生,或许在良知与服从中挣扎,但终究还是留下了些善意。
待刀尖离开后,地堡里只剩高行止与安之若。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再次落锁,门外隐约能听到保镖把守的脚步声。
高行止调匀呼吸,抓住安之若的手,声音沙哑:“证据……拿到了吗?”
安之若点头:“刀尖拷出来的那部分实验记录,我已经设法藏在身上。我会找机会让它送出去,交给张清禾。”
高行止心神稍安,随即苦笑:“只是接下来,我怕桓虚白不会满足。他还会继续逼我深层次‘觉醒’,那种痛……未必还能扛住。”
安之若眼眶一热,却努力压住泪意:“你要相信自己能挺住。若真的无法承受,就立即表明态度,说你‘屈服’也行,别硬撑到死。我们只要留得青山在,就还有机会救你母亲。”
高行止轻轻垂下眼帘:“嗯,我明白。”
两人对视的片刻,空气里凝结了沉甸甸的默契:他们彼此守护,为的并不仅是一己生存,还有那脆弱却珍贵的亲情与尊严。
夜幕降临,地堡依旧如同沉睡的囚牢,铁壁间传不出任何声音。然而,在不为人知之处,暗流却愈发汹涌。
张清禾成功联系到某些古武中立家族与官方线人,准备揭发桓虚白的“人体实验”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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