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天空还披着淡淡灰蓝。城市的高楼一片沉默，仿佛巨人安眠。只有远处车辆的轰鸣声证明，这座都市从来不曾真正入睡。高行止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仿佛刚刚陷入浅眠，实则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
他下意识地活动肩膀和手臂，疼痛依旧，但比前一日稍减。小腹和腿部的创口也还在钝痛，淤青处泛着青紫。安之若的药与包扎或许起了些许作用，可要说上场搏杀，仍是勉为其难。
缓慢起身，他步到窗前。外面，街道尚未熙攘，光线让他看清对面建筑物上挂着的广告牌——那是一条关于“搏击训练”的宣传标语，煞是讽刺：正牌搏击也许讲规则、讲安全，而他要去的地方，却是生死无门的血腥“角斗场”。
“今晚八点。”
高行止捏紧拳头，心想：无论如何，时间不等人。他与安之若商定的计划能否成功，只看今晚之战能否翻云覆雨。若失败，他必将被吕乾和赵昱撕成碎片。若成功，他或许能摆脱这无穷无尽的黑暗。
安之若轻声敲门走进来，目光落在高行止发白的脸上：“你昨夜没怎么睡？”
高行止摊开手：“抱歉，我大概还没习惯在别人家里安心睡觉。”
安之若没多言，把一只保温杯递给他：“姜汤，你喝点暖身。我刚去外面买了粥，你多少吃点。晚上就要行动，要留些体力。”
高行止道了声谢，接过姜汤喝了几口，霎时一股暖意涌向腹中，却也让他感到一丝酸涩。脑海里又浮现母亲住院的苍白影子。
“我上午再去医院一趟，把转院的手续办了。”高行止低声说，“无论今晚结果如何，我都希望母亲在更安全的地方。”
安之若点头：“我可以安排人手护送你母亲。这事我已经打听过，市郊有一家私立医院，环境比这里好，费用也稍微便宜一些。如果今晚我们能顺利拿到吕乾的把柄，哪怕无法一次击溃整个地下拳赛，也至少能让赵昱投鼠忌器，不敢明目张胆地动你母亲。”
这番话让高行止心神微安。他抬头看着安之若，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她虽然寡言，但言出必行、行事利落，让他有种“并肩作战”的踏实。
安之若仿佛察觉到他的神情变化，轻咳一声：“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去医院处理好母亲的事。我这边还要再做几项准备，你下午回来，我们再敲定今晚的行动方案。”
高行止点头：“好。”
离开公寓后，高行止先到银行取出部分现金，带着安之若提供的资金，火速赶往医院。一路上，他警惕地四下张望，担心赵昱或吕乾又派人围堵。所幸并未遇到可疑踪影。
到了医院，高行止找主治医生商量转院事项。医生有些诧异，但也没多问，只是提醒：“你母亲近期状态不稳，最好不要颠簸太远。另外，今天你就要办手续？”
高行止沉声道：“越快越好，我可以给双倍费用，希望您这边能优先办理。”
医生见他神色坚决，只得点头：“那我立刻安排。”
趁着等手续过程，高行止径直去病房看望母亲。母亲正吃着医院送来的午餐，一见他进门，顿时放下碗，眼里露出关切和疑惑：“止儿，护士说你准备让我转院？”
高行止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妈，这里的费用太高，我另外找了家不错的医院，有人可以帮我减免一些。我知道你不喜欢搬来搬去，但为了后续治疗，我只能……”
母亲眼中浮现酸涩：“都是怪我拖累你。可是，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些钱？那种危险的事情……你别去做了……”
高行止心里一震，母亲的每句担忧都像刀子扎在他心上。他轻轻摇头：“妈，您别多想。我有朋友……帮我。这些钱里有她出的一部分，还有一些是我想办法筹来的。”
母亲抿住嘴，神色黯然。她若有所察，却又说不出口，只能长叹。高行止很想给她更多安慰，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最终，他只是勉强挤出笑容：“您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
未及多时，转院手续便办妥了。下午一点多，私立医院的救护车赶来，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接走。高行止目送她离开，直到救护车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轻吁一口气。
“这样，她应该能暂时避开风暴中心。”他暗暗想。
下午时分，高行止带着满腹心事返回安之若的公寓。门一推开，他就发现桌上堆着不少电子设备，还有一些微型监控器材，看得他瞠目结舌。
安之若正检查一个微型摄像头的功能，听见动静转头望来：“你回来了，进来。”
高行止把门关好，低声问：“这些都是……你要带去拳赛的吗？”
安之若点点头：“对，我准备混进观众席或者后台，就算不能第一时间拿到吕乾的交易证据，也要先录下他们台下勾当的影像。只要能拍到关键人物的出场和谈话，就能证明吕乾见不得人的秘密。你也要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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