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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一次渡魂 (1/2)

破晓的死气

清晨的雾气压得极低,整个村子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浑浊的灰纱,连天空都透不出一丝光亮。风不大,却阴冷刺骨,像是有人用锋利的刀子轻轻刮过皮肤。村子安静得过分,连平时早起的鸡鸣声都没了,只剩下偶尔的寒风从木门缝隙钻进屋子,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我正蜷缩在床上,手脚冰冷,身体一动不敢动,脑海中仍回荡着昨晚的梦境:我站在一片黑暗的河水中,四周是一张张苍白扭曲的脸,它们睁着浑浊的眼睛,从水下缓缓向我靠近,无数冰冷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死死抓住我的脚腕,尖利的哭声在耳边响起:“放我走……放我走……”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推开,我被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门口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他的脸被雾气遮住了一半,隐约能看见一双深陷的眼睛,像两口无底的黑洞,直直盯着我。

是父亲。

他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微弱,摇摇晃晃,映得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冷得像一块死木头。他站在门口,眼神冰冷,语气低沉:“起来,跟我去渡魂。”

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直接压在我的胸口,让我的呼吸变得沉重。

“非得是我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渡魂不做,怨气会来找你。”他的声音沙哑,低得像从地下传来,“快点,不然你就等死。”

我整个人僵在床上,不敢动。他看着我,眼里似乎没有一丝温度,但我隐约感到他的耐心在一点点耗尽。片刻后,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五分钟后出来,不然你自己去对付它们。”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脚步声沉闷得像踩在坟土上。门外的雾气将他的身影吞没,只剩下油灯摇曳的光点,在灰暗的空气中晃动几下,最终消失不见。

路上的诡异

我硬着头皮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寒风瞬间扑面而来,带着一股夹杂着腐臭的腥味,直钻进鼻腔,让人作呕。外面的雾气比我想象中更浓,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灰白之中,远处的房屋和树影隐隐约约,像是一片漂浮的鬼蜮。

父亲站在院门外,提着油灯,灯光微弱得只能照亮他脚下的地面。他的影子映在雾气里,摇摇晃晃地拉长,像是被雾吞噬了一半。他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渡魂牌,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和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对话。

“爸,雾……怎么这么重?”我忍不住问。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盯着一个陌生人。

“雾不是自然来的。”他说,语气冷得像冰,“怨气多了,空气就沉。”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脏猛地一沉,喉咙里像被堵了一块东西。

“快走,别废话。”他提着油灯朝前走去,脚步轻却带着一种压迫感。他的身影在浓雾里忽隐忽现,每走一步,那盏油灯的光就晃一下,像是随时会熄灭的鬼火。

我们沿着通往河边的小路走着,两旁的老柳树在风中微微摇摆,树枝低垂得像一条条枯死的手臂,偶尔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像是有人在耳边磨牙。

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雾气在空中翻滚。

“别看后面。”父亲的声音忽然响起,他没有回头,语气低沉得像警告。

“为什么?”我压低声音问。

“怨魂总是喜欢跟着人,它们最怕你看见它。”

我听得头皮发麻,连忙低头紧紧跟在他身后,不敢再多问一句。

河边的死寂

我们终于走到了河边。

河面上飘着一层浓浓的雾,水流静得吓人,没有一点声音,仿佛这条河已经死去了一样。河水黑得像墨,偶尔会泛起几道微弱的光纹,就像是水底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游动。寒风吹过,带起一阵低沉的呜咽声,仿佛是河水在哭泣。

岸边停着一艘破旧的木船,船身漆黑,布满了细密的裂纹,船底渗着一层水渍,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我看着那艘船,总觉得它不像是用来载人的,倒像是一口随时会沉的棺材。

“上船。”父亲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他的语调平静得让人不安。

“这……能撑得住吗?”我犹豫地问。

“上船!”他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点,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我。

我不敢再多说什么,硬着头皮爬上了船。刚坐下,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船底传来,冻得我差点跳起来。我发现船底的稻草已经湿透,甚至有些地方结了冰,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霉味。

父亲站在船头,把油灯挂在桅杆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碗,里面装着黄米和符纸。他将黄米洒在河面上,点燃符纸,符纸燃烧得很快,火焰竟然是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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