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錢,明天下午到我住處來拿!明天付清了欠款我再來領她走!」
又向袁凌波道:「祇好讓妳再委曲多一晚了。」她默默點頭。
富家少爺為之氣結,心想你明天拿不出錢來便要你好看!悻悻然帶著各家丁離去。
眾人便散去。那龜奴却涎著臉迎上,打恭作揖,說道:「公子爺真是仗義疏財,大大的好人。衹是花這一千多兩買這種貨色,有些不值得‧‧‧」忽然見南宮奇面露慍怒神色,正要拂袖而去。心裏一急,忽然間直挺挺跪倒南宮奇面前,說道:「小人該死!小人不會說話。請公子爺救我家小姐!」
南宮奇感到奇怪,問道:「此話何解?」
「實不相瞞,我家小姐好生可憐,本是大戶千金,遭逢戰亂,家破人亡,輾轉流落教坊。老爺待我等恩重如山,祇有一個獨生女,不忍心見她受人糟蹋。今日見公子爺義薄雲天,不惜厚著臉皮求公子相救!」說話時聲淚俱下,却不知是真是假。南宮奇便問道:「你家小姐如何稱呼?現在何處?」
「姓江,閨名玉奴。現在慶春樓。」
南宮奇冷哂道:「原來就是那開價一千兩做頭一遭的姑娘。那若是要贖身,開價更不得了!」
心忖莫要被騙了去做冤大頭。
那人叩頭如搗蔥,急急道:「我家小姐美若天仙,聲色歌舞,百藝俱精,如今尚是未梳攏的處子完璧。衹因被强逼下海,終日以淚洗面,哭鬧著要尋死。公子若是不救,早晚香消玉殞。小人亦愧對先老爺了!」見他仍在遲疑不定,又道:「公子今夜去一趟慶春樓,一看便知。若有半句假話,小人江大,天誅地滅,不得好死,死後打落十八層地獄!」南宮奇見他賭毒咒,有些相信。但是心想自己這次到杭州,本要闖蘯江湖,行俠仗義。若是真有此事,見死不救,將來良心不安。但是自己從未到過勾欄妓院,便須破費多少,事先倒要問過清楚。莫要事後多生爭執事端。於是叫那江大起身,問明教坊中規矩,覺得做個見面,收費倒是不多。江大忙領他前往,原來距離不遠,轉了幾個巷弄便到了。
南宮奇見那門面張燈掛綵,古色古香,十分典雅。那龜奴却早已通報門倌,眾人一聽說道他如何揮金如土,知道是財神爺進門,還不馬上恭敬地迎入。進門是個大堂充作書場,一桌桌客人由姑娘倌人陪著聽唱曲子小調。絲竹琵琶響遏行雲,臺下轟然喝采之聲此起彼落,好不熱鬧。南宮奇眼觀四方,看著一切覺得新鮮有趣。堂倌迎上便要帶入內堂。一路上南宮奇衹見裏面姑娘衣裳花枝招展,芙蓉如面柳如眉,一個個粉雕玉琢,佯嗔嬌笑,意態繚人,把那些客人哄得心花怒放。
南宮奇被接待在樓上一個房間坐下,兩位大姐奉上酒茶瓜子。一會兒那龜奴陪著老鴇母進房。客套寒暄一番後,老鴇母陪笑道:「公子爺有心人,玉奴倒有福分了。請問公子何方人士,祖上寶號何處?」她心想這位公子爺揮金如土,若非富甲一方的二世祖憑藉祖蔭,定是達官家子弟。衹奇怪竟無婢僕相隨。
「在下泉州人士,祖上經商海運。」南宮奇亦不願多說。
老鴇母已知他來意,不敢得罪,忙道:「玉奴正在梳妝,請公子稍等,馬上便過來款待貴客!」又喚了兩位姑娘來陪酒。二女都是十六、七歲,亦頗是美貌動人,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不住勸酒。南宮奇壯著膽子,亦不禁面紅耳赤,心中忐忑不安。
那知一等便是一個時辰,南宮奇喝了幾杯,已有三分酒意。這時房門打開,眼前一亮,一位絕色麗人姍姍進來。一看見此姝,祇見她眉鎖春光,目澄秋水,兩目睛泛碧綠,丰姿裊娜,嫣然一笑,粉頰泛起酒渦,櫻脣邊一顆小紅痣銷魂蝕骨。南宮奇登時呆了一下。
那麗人剛進房內,本未及細看來客。定睛一看眼前人丰神俊朗,一表人材,臉上笑容竟凝住了。好半晌才行禮,緩緩說道:「玉奴來遲了。公子勿怪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