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陈琦的眼中,充斥着红色的光晕。
他清楚,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陪那些世家大族耗下去了。
所以,他打算,要开始尝试一些激进的改动了。
就像是在电影寒战里面,梁家辉有一段经典台词:“每一个机构,每一个部门,每一个岗位,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不管暗也好,明也好,第一步,学会它,不过,有很多人还没走到这一步就已经死了,知道为什么吗?自以为是!”
对于君王而言,逆命而利君谓之忠,从命而利君谓之顺。
贤明的君王,自然能够通过自己的判断,确认忠邪。
可即便如此,也不容忤逆。
哪怕,那些世家大族,此时对他还算的上是忠心的。
可是,有隐患,排解不了,就只能顺杆拔除了。
忠心与忠心,也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好比,李忠身为宦官,虽然胸中没什么过多的笔墨,可是在勾心斗角,耍弄阴谋诡计的方面,也绝对是行家好手。
即便如此,他在面对陈琦的时候,向来皆是唯唯诺诺的恭顺态度。
对待群臣犹如狂犬,对待君上犹如羔羊,这样的臣子,谁不喜欢呢?
所以对于李忠,陈琦还是非常倚重的,偶尔也会向其提问,采纳建议。
当然了,到了陈琦他的这个层级,别人说得再有道理,都不会也不可能去让他改变决策的。
真正能改变他的,只有他自己。
“赫...去,我要单独与那小子见一面。”陈琦咧了咧嘴,自痛楚中,缓过神来的他,轻呼一口气,吩咐一旁的李忠道。
“?”李忠先是一愣。
而后,很快就反应过来,陈琦口中的“那小子”是谁,恭敬的弯腰,缓步退下。
出了宫廷,便是立刻调来骑士,纵马扬鞭,以最快速度,赶赴齐府,通知齐则远前来面圣。
...
笃...笃笃...
陈琦正端坐在蒲团上,于他的身前摆放着一张桌案。
宫殿中点着一铜制香炉,上面煮着壶茶,淡淡的青烟在其上飘开。
随着李忠赶来的齐则远,缓步走入宫内。
李忠则顿足宫前。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也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应该消失一会儿。
齐则远也是如此。
所以,他表现得足够的谨慎。
谨慎,是难得的品格。
在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怎能不步步思量如履薄冰。
尤其是在已经遭遇到一次刺杀过后,齐则远更是清楚,自己所陷入的局,绝不是过家家似的儿戏。
稍不注意,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如今,就算想要破局,也无非是让自身的情况更加错综复杂一些。
通过让足够多的棋落在自身身上,使得任何一位棋手,最终都需要顾虑他人不至于轻动,给自己的成长,留出辗转腾挪的空间。
此时的他,牢记着“多看,少说,不动色”的原则,
陈琦的目光,落在齐则远的身上。
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稚嫩感,气质上就老成的紧,却又有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蓬勃朝气。
就像是一个年轻人,一个老年人,两个人被完美的糅合到一起一样。
仪表清秀,举止典雅,但绝无盛气凌人之色,行走之间,看似随意,却如若呼吸一般自然无拘。
就是这样的姿态,让陈琦,于之前的朝会开始,就有注意到齐则远身上的“变化”。
两次。
对方两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锐气、风采和言行,让陈琦不禁想起了,多少年以前,他与谋主初次见面的时候。
“来了。”
陈琦展露笑容,可掬可亲的姿态,让人有种并非是面圣,而是在见家中长辈的错觉。
不过,在一般人看来那是极具亲和力的笑容,但在齐则远看来,却并不简单。
陈琦自出场来,对谁都带着这样的笑,就仿佛像是已经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但是,齐则远清楚,那并非是对方的真情流露,只是一张面具。
面具笑的再亲和,也是死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面具下藏着什么。
心中幽幽一叹。
希望...没有什么刁难吧。
虽然,昔日齐如晦在世的时候,齐家也曾盛极一时。
但是,如今,已属于落魄了。
卧榻之旁,又岂容他人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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