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天瀚拽着马晓芳的胳膊跌跌撞撞冲出张宅,身后传来砖瓦崩裂的轰鸣。黑雾如潮水般漫过庭院,所到之处草木枯朽,石阶龟裂。马晓芳的银铃发饰“叮当”乱响,她回头一瞥,见张月影的身影已完全被黑雾吞噬,唯有腕间锦囊的金光如萤火般明灭。
“快走!这宅子要塌了!”孙天瀚低喝一声,拉着她翻过断墙。两人刚落地,身后“轰隆”一声巨响,张宅正厅的横梁轰然折断,烟尘四起。
村中犬吠声此起彼伏,几户人家的油灯陆续亮起。马晓芳瘫坐在泥地上,浑身发抖:“她......她是不是死了?”孙天瀚没答话,只死死盯着张宅方向。黑雾渐渐收缩,最终凝成一团悬在半空,隐约可见龙形轮廓。那黑影忽地发出一声低吟,震得人耳膜生疼,随即化作流光遁向永定河。
“是鄂龙煞气!”孙天瀚猛然起身,拽起马晓芳就往孙家祠堂跑,“这事得告诉我爹!”
孙家祠堂,子时。
孙老爷孙振廷端坐太师椅,手中摩挲着一枚青铜令牌。令牌正面刻着“镇煞”二字,背面浮雕的龙纹已模糊不清。他听着儿子语无伦次的叙述,脸色越来越沉:“你说张月影引出了鄂龙真身?”
“千真万确!”孙天瀚指了指马晓芳,“她也看见了!”
马晓芳缩在角落,嗓音发颤:“那黑雾里有爪子......像龙,又像蛇......”
孙振廷突然冷笑:“张家自作孽!当年张富柱为求子嗣,在龙王庙许下血祭之愿,如今报应到了他女儿身上!”他起身推开祠堂暗门,一股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暗室中央的供桌上,赫然摆着三尊乌木牌位,牌位前的铜鼎中积满黑灰。
“爹,这是?”孙天瀚瞳孔骤缩。
“马、孙、张三家先祖,曾联手镇压地煞鄂龙。”孙振廷点燃三炷香,烟雾缭绕中,牌位上的名字竟渗出暗红血珠,“百年前,鄂龙被斩于永定河底,龙魂却附在三块‘镇煞令’上。三家各持一令,世代看守。可二十年前......”他话音一顿,眼底闪过阴鸷,“张家那块令牌,丢了。”
马晓芳忽然想起什么,颤声道:“张月影出生那晚,罗管家浑身是血,手里好像攥着块铁牌......”
孙振廷猛然转身:“你说什么?!”
与此同时,张宅废墟。
武天依蹲在残垣断壁间,指尖沾了沾地上黑水。液体粘稠腥臭,竟如活物般顺着手指攀爬。“果然......”他甩开黑水,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符纸。符纸刚触地便无风自燃,火苗窜起三尺高,映出砖缝中密密麻麻的鳞片状纹路。
“武道长?”虚弱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张富柱蓬头垢面地爬出瓦砾堆,怀中紧抱着昏迷的张月影,“求您......救救她......”
武天依瞥向少女眉心——朱砂痣已变成暗红色,皮下似有黑线游走。他嗤笑:“救?七年前赛华佗以命换命,如今煞气反噬更甚当年,除非找到三块镇煞令,否则......”
“镇煞令?”张富柱浑身一震,“您怎么知道......”
“你以为孙、马两家为何纵容张家坐大?”武天依突然逼近,揪住他衣领,“二十年前,你爹为夺村长之位,偷走孙家的镇煞令,却让鄂龙残魂有了可乘之机!如今龙魂借你女儿还阳,三家店......不,整个京西都要陪葬!”
张富柱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不可能......我爹明明说令牌是祖传......”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凄厉惨叫。两人转头望去,只见永定河方向升起血红雾气,河面翻滚如沸水,无数鱼虾翻着白肚浮上水面。武天依脸色骤变,反手抽出桃木剑:“子时阴气最盛,鄂龙要借河脉化形了!”
永定河畔,丑时。
马晓芳跟着孙家父子赶到时,河滩已聚集数十村民。孙振廷高举火把,火光映出河面骇人景象——黑雾凝成的龙影盘踞在水中央,龙首处隐约可见张月影的面容!
“妖女!果然是妖女!”人群爆发尖叫。几个壮汉抬着朱砂浸染的麻绳逼近,却被黑雾掀翻在地。张月影缓缓睁眼,瞳孔漆黑如墨,唇角勾起诡异的笑:“你们......都该死。”
孙天瀚突然冲上前:“张月影!你醒醒!”
龙影发出一声咆哮,河面炸起数丈高的水柱。孙振廷趁机甩出青铜令牌,令牌触及黑雾的刹那迸发青光,龙影痛苦扭曲,张月影随之惨叫。
“就是现在!”武天依从芦苇丛中跃出,桃木剑直刺龙睛。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影闪过——竟是马家老爷马德元!他手中乌木杖格开桃木剑,阴笑道:“鄂龙归位乃天命,尔等何必阻拦?”
孙振廷怒喝:“马德元!你竟勾结邪祟!”
“勾结?”马德元大笑,“二十年前,可是你爹提议用童男童女血祭镇压鄂龙!”他挥杖击向河面,黑雾骤然暴涨。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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