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从远端的地平线升出,在这座定格在太古时期的岛屿上散播下几缕银白色的曙光。与纽特市或旧金山相比,这里看到的太阳仿佛攀升得更慢,但曙光却迅速地扩散放大,仿佛想要弥补太阳失去的时间,很快曙光便覆盖了整片天空。刺眼的强光穿过“柳叶刀”号的舷窗,钻进赵渺的眼睛里。
眼睛适应了这强光后,由山脉勾勒出的地平线仍在原位显现出来,赵渺看到几只细小的黑点在天边掠过,在日轮明亮的背景上格外清晰。渐渐地,那些黑点的形状变得可以辨认——那是一些外形类似沙鸥的飞行生物,但却长着奇特的犄角和蜻蜓那样的翅膀。
赵渺揉揉眼睛,再迟疑了一下后扯开身上披着的毯子,然后踉踉跄跄地从座椅上站起。他走进公共休息舱,发觉海伦娜一夜没睡,她正在修补船侧断裂的高压电缆,焊接的火花溅到防护服上,烫出许多炭黑色的斑点。海伦娜看到赵渺醒了,便放下手中的活。
“再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十五分钟后出发。”赵渺言简意赅,便挨个叫醒了熟睡中的其他同伴。
“这里靠近暖流,夜里却冷得刺骨。”阿方索哆嗦着搓了搓双臂,伤口还在从绷带中渗出血来。
“岛上的情况还不太清楚,根据昨天绘制的测绘地形图,我们最好的选择是朝东走一段路,把船就暂时留在这里。东面的地形较为平坦,出现文明聚落的概率也较大。”海伦娜喃喃道,接着拉下墙壁上的控制闸。舱门逐渐开启,连接到长满杂草的地面上。
张添满脸忧愁,他对周围的一切都表现得毫无兴趣,当陈明将背包和其他装备丢给他时,他甚至懒得看它们一眼,便再次发泄腹中的不满。他指责陈明作为事件中心现在却满不在乎的样子,指责这次准备尚不充分且目标不明确的任务看起来是多么愚蠢。“我真心不希望像《侏罗纪公园》里一样跑到这个该死的努布拉岛上找死,真想让你们把我丢在这个飞船上,等着异形往我胸口上下蛋……”
“闭上你的烂嘴,以前也没发现你是这么个人,我们就不应该带你来这儿。”陈明说着,一拳猛击在张添的腹部。张添没站稳,从舱门滚到外面,等到站起来后,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超自然现象研究小组的芝哥兰岛探索之旅就这样在争吵和牢骚中开始。他们换上适合徒步的山地靴,带上超弦通讯仪、强续航电筒、钳子、导航设备,还有一些食物作为补给。
阿方索背上一件厚重的辅助背包,这实则是一种能够提供额外动力的机械装置,由高密度的化学电池驱动,可减少个人体能的消耗,增加攀登和平衡能力,最主要的是固定阿方索的左臂,防止二次负伤。
五个年轻人钻进树林,朝东走了一阵,途中看到一些从没见过的植物和真菌,都发出奇特的蓝紫色莹光,赵渺挑选了部分品种采集样本,装进腰间固定的试管里。大概徒步六公里后,他们遇到一条潺潺的河流,便沿着河的左岸而上。
后来河流从东南方向的拐弯处开始渐渐变得狭窄了,两岸都是峭壁,而上面被形成拱门的茂密树枝覆盖着。但河边的路并不好走:有些树的垂枝一直弯到水面上,那里又有藤蔓和荆棘,需要用钳子去开路。
这时海伦娜仔细地观察周围的情况:左岸地势平坦,向内陆的地势渐渐趋高。有几处湿地,好像是沼泽地,由此可以推测芝哥兰岛存在地下水网,通过一些地下断层,水网的水流向河中。对岸显得更为崎岖,峡谷则轮廓分明,河水就从峡谷的底部流过。层层叠叠覆盖的小山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视线。从右岸走会很困难,斜坡突然变陡,而垂在水面上的树枝被树根强有力地支撑着。
约十点钟时,大家休息了几分钟。走出树林,这个地区的山岳形态体系就呈现在众人的眼前。虽然地面较为平坦,但也是海拔四位数的高地,由起伏不定的山梁分支抬起来,这些分岔的山梁犹如紧紧贴在地面上的巨爪。山梁的分支之间形成窄窄的峡谷,峡谷里树木林立,最后一排树丛一直长到截锥顶。尽管如此,朝东北方向的山坡上的植物比较稀少,他们在那里瞥见一些很深的条纹,可能是熔岩流。
“大西洋中北部的上地幔中长期存在有组织的热异常,并一直延伸到中地幔深处,之前很多人推测百慕大海域的海底盆地存在隐藏着火山,现在看来,火山就在地表,只是我们一般看不到。”阿方索左顾右盼,他走在山脊上,跟在其他同伴身后。
地面上有许多隆起之处,显然是地球的内力所致。到处都散布着漂砾、众多的玄武岩碎片、浮石和黑曜岩。在几百英尺下面的峡谷深处,三三两两地耸立着针叶树,浓密的枝叶使阳光难以穿透。
中午左右的时候,碧空万里,东面出现少量水蒸气——那些不是云,而是轻雾,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光谱的七色。但在潮湿的气候中,张添感到有些疲惫,但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后面的位置。
赵渺回过头时,看到身后面色凝重的张添,他故意放慢脚步,希望对张添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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