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这兵权就这样给这个废物七皇子了?”
“不然还能怎样?”
城墙之上,冷风之中,一身戎甲寒光闪,两眸凶光露芒锋的,便是前黑水郡都督,今黑水郡太守陈秋楚。
他此时单手摁刀于腰,侧目俯瞰边疆广袤,话语中虽有妥协之意,姿态上却依旧高高在上。
“谁不知道,京城中十三位皇子,唯有母亲是北齐人的七皇子最不受宠,身边除了一个北齐来的娘们,几乎无一兵一卒,在朝廷也是一呼百不应的主,陛下不派有权势些的皇子来,这是要毁了将军的前程啊。”
“闭嘴!陛下也是你能妄议的?再有下次,无需陛下开口,我陈秋楚亲自灭你三族!”
陈秋楚脸色冰冷,看待手下像是看待一具尸体。
后者吓得瑟瑟发抖,立马跪下求饶。
陈秋楚没有让他起来,而是拇指在刀柄上断断续续地敲着:“不过...这七皇子若真是个废物,给他点下马威,他应该也会老实些,届时等风声稍停,他继续回去当他的皇子,我则是文武权柄在手,这边疆节度使,我陈秋楚未必不可一争。”
......
随着冷风将话语吹落,黑水郡边境黑压压的骑兵便开始动了起来。
北漠匈奴,只知游牧,并不耕种,冬日草枯,绵羊无食,匈奴挨饿,故而腊月时分,匈奴总是南下劫掠钱粮,用以过冬。
以往陈秋楚都是将这些匈奴杀一半,放一半,不至于让百姓伤筋动骨,也不会让大军劳损。
但今日,正值七皇子入黑水郡的日子,黑压压的大军将匈奴逃跑的路给拦截堵上。
匈奴左右冲突,始终逃不回漠北,只得继续南下。
箫景彻听着飞雪给他念着的漠北状况,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寒意。
“陈秋楚,倒是好胆。”
箫景彻的话语声极为阴冷,似是陈秋楚若是在近前,他会毫不犹豫一刀砍下对方头颅。
阎震冷言道:“七皇子殿下不是料到他会下绊子了吗?怎么被下了绊子,倒还是气急败坏。”
箫景彻眼神冰冷地瞥了阎震一眼:“我从不担心他给我下绊子,但这手段是不顾百姓安危。驱赶鞑子南下,他们长途跋涉,若要补给,必要劫掠百姓。”
“此举哪怕伤我百姓一分一毫,他都百死莫辞,这天下百姓,是我的百姓,不是他的。我尚且爱惜百姓,他陈秋楚怎么敢如此糟践尚在荒野之民?”
阎震闻言一震,厉喝一声“驾”,拉车的八马便加快了脚程。
“最快能在哪里拦下鞑子?”
慕容飞雪手下有数只斥候队伍,速度极快,擅长三三一队,在长队伍的周围如同分散的工蜂一般四处探查消息。
最远的一队探查到的信息会传给次远的一队,以此类推,将消息传递到慕容飞雪的手中。
这种击鼓传花的方式,令得箫景彻的视线能到达七百里之外。
这还是慕容飞雪离京匆忙,没来得及带上所有人的状况下能布置出的斥候队伍。
箫景彻问,慕容飞雪不见犹豫便答:“最快能在东六百里的青柳镇拦下,但...”
“但说无妨。”
“是,”慕容飞雪点头,按摩箫景彻的大腿动作未停,“但青柳镇周遭天生的一马平川,最宜骑兵冲杀。”
“对方是三千人的骑兵队伍,配备长弓马刀,多数披甲,且其内有至少七名一品武者。我们一百五十号后勤,一百五十步兵,只有两百左右骑兵,若是在青柳镇强行阻拦,怕是撑不过一回合就死伤殆尽。”
慕容飞雪没有接着往下说。
有慕容飞雪,阎震,许清浅三人在,箫景彻当然可以毫发无损地逃离现场,但两百骑兵怕是得折在那里,身后的青柳镇也怕是难以保全。
箫景彻单手捏住一枚黑色棋子揉娑,这是他从老皇帝的棋盘上偷的,他觉得老皇帝这样思考有范儿,他也乐意学。
可惜老皇帝那一套琉璃棋子个个价值不菲,老皇帝喜爱得紧,不然就算是撒泼打滚,箫景彻也要求来一整套。
如今朝局并不算太过稳定,魏武帝壮年停止出征太过反常,以至于朝中已有人心蠢蠢欲动。
这时候边疆安定尤为紧要,不仅要让边疆大臣的心安定下来,百姓民心更要抓紧。
陈秋楚确实给箫景彻出了一个难题,值得箫景彻好好思索。
棋子反复转动着,眉目稍拧紧的他手头动作依旧轻柔。
“看来陈秋楚的手段是把你架起来,若是要救民,则从京城带来的五百人俱死,在军中便无威望。”
“若是不救,当然可以保全实力,但到了黑水郡,怕是百姓也不念你的好了。”
车厢里三个人,车厢外一个赶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