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少石对几人说:“柘雨庐虽然狭窄,可是相比客栈,毕竟要清静得多,几位还是和我一同回柘雨庐吧!”
元修道人说:“你们三人跟韦先生去柘雨庐吧,我和荞姑待在客栈里面,更自由些。”
见元修道人如此的坦率,长陵公子和韦少石知道没有必要劝说什么了,他们很能理解元修道人的决定。
客栈对于元修道人和荞姑来说,的确可能是让他们更自如的地方。
“况且,柘雨庐未必有足够的客房”,长陵公子暗自猜到。
“他们两人留在客栈,只我和古小虫、羊耳在柘雨庐留宿,也许就可以不用打地铺了”。
当下他们分作两拨,一拨上楼去休息,一拨回柘雨庐。
回柘雨庐的四个人,在马车上都有些昏昏欲睡,一路无话。
长陵公子微闭着双眼,脑海中朦胧地浮现出关于客栈的记忆:
身旁熟睡的古小虫,柳眉静伏、菱唇微翘。
紧闭的房门,让四周显得格外宁静。
房客们“捉贼”的喊声,是谁的声音,是齐少爷吗?
自己的犹豫,丢下古小虫?把未关闭、未上门闩的房门留给别的什么人?
终究没有立即冲出门去,狠狠心,摇醒了古小虫,带着睡意未消、一脸茫然的古小虫走出房间。
跑下楼去捉盗贼的羊耳、别的房客和客栈伙计的背影。
没有捉住盗贼,给贼人跑掉了,大伙满脸的遗憾。
长陵公子心中的涟漪就这样被睡意裹挟着肆意地翻滚。
身为一个剑门中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率先而为,应当视为耻辱。
然而长陵公子感到的,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安心。
这种担心和牵挂一个人的感觉,他以前不曾有过,他也曾经认为,这些东西是会让人受到羁绊的。
“要做长陵剑宗的传人,心思不可用在儿女情长之上,否则,便会英雄气短,无法承担弘扬我派剑道的责任。”
师父的教导,犹在耳边。
可是长陵公子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已经不知不觉地住进了古小虫这个莽撞、顽皮、懒惰的姑娘。
“不、不是的,小虫她,其实,很单纯、很可爱、很美……”长陵公子微微睁开眼睛,余光扫过,马车上几人都靠着厢壁闭目养神。长陵公子悄悄告诉自己:“她,很重要!”
长陵公子闭上眼睛默默地对自己说到:“嗯,卢远风,你的心里,现在,有了一个美丽的女子!”
马蹄“嗒嗒”的响声,像是在催促长陵公子赶快做出一个抉择,是要承担起将长陵剑宗发扬光大的责任,放下心上人?还是从此退隐江湖,守着一人,以几亩薄田为生?
长陵公子突然心跳得厉害,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正依着车厢壁慢慢靠向自己的、睡相安稳的古小虫,赶忙将肩膀不动声色地递过去。
他的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从那晚在夔门关的客栈中遭遇官兵骚扰开始,就注定了,我和这个女子会有解不开的纠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