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两马的速度太快,鉴虢的脸都被风鼓动地变了形,只能低伏着身体紧贴马背,生怕掉下马去要了自己的小命。两匹骏马并驾齐驱,王鉴虢的衣袂与彩飞的鬃毛在疾风中绞成银浪。他看见前面奔跑的稚童衣角翻飞如蝶翼,看见青石板上自己拉长的影子正与十二年前那个紫袍玉带的影子重叠。
“吁——“彩飞突然人立而起。王鉴虢在腾空瞬间瞥见横在路中的马车,楠木车辕上站着个锦衣小童,手中银铃铛晃出一串清音。
“小飞飞啊,能不能……让他……停下,我……过不……去……啊……”王鉴虢的声音都消失在了风里。
“支扭——嘭!”
两匹马同时刹住了车。王鉴虢不胜惯性,飞出去几丈远,正摔在了一座马车前。
王鉴虢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小飞飞啊,你真是……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忍的?”
正要教训爱马,边上走来主仆二人,三岁小奶娃用稚嫩的嗓音,讲着老练的说辞:“不好意思,方才为了拦住二马,才把马车横停在路上。非非在此给先生赔个不是。”说着,欠了欠身子,三岁孩童行的是古君子礼,眉眼却藏着一些怀疑,“只是……这位大伯怎知在下叫非非?”小奶音沉了下来。
“噢!原来是你横停了马车,才让二马停了下来。”王鉴虢见娃可爱非常,指着马说道:“彩飞,小名叫飞飞,小侠你也叫飞飞,有缘有缘!”
眼神带笑很真挚,不像哄骗;能被自家的马摔成这样,应该不怎么聪明;这人也是为了让惊马停下。威胁解除。小奶娃内心对其一顿扫描后,便放下心来,“方才惊了先生的马,还望海涵。我要回家吃饭去,娘亲还在家等着我,告辞!”拉着仆人离开了。
王鉴虢揉着发疼的尾椎骨,忽然想起离京那日,国子监墙头也有这般清脆的铃铛声。那时春寒料峭,此刻蝉鸣震耳,唯有掌心被彩飞舔过的温热始终如一。
“这孩子,有点早熟啊。”王鉴虢望着小娃娃离开的身影,不由得咂咂嘴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