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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昧旦,村长提酒登门,笑道:“天晴了!小老儿来看看你。”二人对坐,村长方道:“十载光阴难聚守,今朝雨霁谓穷头。小老儿时日不多啦!此生得感子木之心,亦不枉世。”子木笑道:“老哥哥!吾熟读医经,恐要先汝而去。哈哈哈!”村长甚笑道:“世如如此之情,空人相思至之生,真乃绝代枯人也。尔称吾为老哥哥,小老儿开心呀!开心的很呀!来!喝一个。”二人执起碗来,一饮而尽。
村长自怀中掏出一方锦盒,温蔼相道:“此中有颗续命丸,乃祖传之珍,可助汝半载生,收下吧!”子木忙到:“老哥哥的心意呀!领了。终将去也,不必如此留恋。”村长拒道:“小老儿该办的事已经办了,你呀再想想。”子木沉思道:“是该告别一些事,那便谢谢老哥哥啦。”村长笑道:“老弟呀!我要求你一件事呀!待我院中竹长十尺,便是归去之日。你就用那些个竹子给我做口棺材,让我舒服的躺着就好了。”子木叹道:“人生何来物?人生何来人?来来去去皆是空,吾泊秋江一段情。愁也思情,乐也思情,罢了此生。”应一声叹息,村长起身欲辞,子木礼送之。
不过三辰,村中得信,村长已去。子木惊赴之,见竹十尺,乃叹曰:“前尘多少琉璃梦,一朝别去尽皆空呀!”安葬了村长,子木于舍中思,还有何事未了呢?见他来至茀草交纵之野,旷望了终日暮落。
他用村长家的余竹做器,盛满了昔年的黄叶与泥土,倒入檐下的雨水,不停的搅弄着,自己也不明所行。他望着筒中旋洑,泪珠儿滚落其间。
他将续命丸放在了桌子上,遂卧于榻上。
晕痕未干,听得沙沙微雨落叶,笑了痴情说,轻昵道:“黄泉亦做深鬼,把卿思量。”
阵阵柔风拂来,结了青沙烛之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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