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若渝没有拒绝他,就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眉目间掩不住的愁绪,但仍然笑道:“谢啦,我也要等人,先借你这边的位子一坐。”心里装着苍意的事,坠在不上不下的位置,冯若偷也没细想他的话。
她打开手机,划到最下面——苍意还是没有动静,但他答应了会赴约,冯若谕这么想着,凭他们三年的感情相信他会来。
她也时不时整一眼邬长殷,却发现他始终将目光落在窗外,支着一只胳膊半掩着脸,安静地等待着。
夏日炎炎,连距离太阳的枝叶都被烘烤得精神萎靡,室外的街上自然也少有行人。
冯若渝一面时看苍意的消息,一面看着时间。在这样量的注视不,时间的流动宛如乌龟跋维般缓慢。终于,时间到了十一点十分——但只过去了二十分钟。
邬长殷还沉默地坐在这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苍意没有回音也不通电话,她也只能继续忍着沉默等待。
好像是过去了很久,她的心被缓缓擦身而过的时间焦磨着,擦出了火星,逐渐扩大、蔓延,而在她已经几乎要无可忍耐时,身旁的人却动了。
冯若渝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人——邬长殷像一尊雕塑一样静止着,他没出声说话也没其他动作,还是执拗地朝着那一个方向。
“你等谁?她没和你约好时间吗?”冯若渝心里颇感疑惑,直接问出了口。
邬长殷像是断线重连似的,过了近十秒才回过神来,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冯若渝身上。
“也许等不到了吧。”他轻叹一声。
“可能我也一样吧,要十二点了。”冯若渝扯了扯嘴角。
“是吗……对不起,我请你吃饭吧,拖到这时候了。”邬长殷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冯若渝摇了摇头:“不用了,又不是你鸽了我,我请你吧,算上次的回请。”
这次邬长殷明显心不在焉,有时会莫名盯着汤发呆,回过神来也一言不发。
冯若渝自己心里也乱糟糟的,苍意……到底想说什么,会不会是和曾经的自己一样陷入了无药可医的痛苦中?
她想起自己那时如同披着人皮的老鼠一样,将自己的伤口小心翼翼地藏起,只敢在无人可见的夜里卸下伪装。
她厌恶这样的自己,也害怕有人再和她一样的痛苦。
冷涩的海水一旦上涌,便难以停息,直要将心绪搅个天翻地覆。
邬长殷还是注意到了冯若渝逐渐苍白的面色和紧蹙的眉头,汤菜也没动几口,说道:“若渝,不舒服的话你就先离开吧,我给你叫车。”
冯若渝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种时候应激,但心就像落入了旧日的泥沼中,难以逃脱。
她神情还有些恍惚,但也没忘了邬长殷的不对劲:“我?我还好……那你呢?”
“没事的,我先自己静一会儿,然后回家。”
冯若渝最后支撑着的心神也安稳地倒下了。
出租车来的很快,带走了冯若渝。
邬长殷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看见冯若渝打开车门,看见那辆他无法放下的车走向地平线,直至心中空无一物。
他像一个刚从被枷锁扼住脖颈的窒息感中逃脱的罪犯,当空气争先恐后涌入肺部时,只会大口吞咽着空气,以平息自己的心潮。
他一把扯住自己额前的刘海,低头半晌,只是喃喃自语着:“对不起……”
他没有勇气向冯若渝坦白他就是苍意。
也许心动也罢,告白也罢,只是他在自己无人观赏的舞台上演的一场单人剧,没有对手,没有观众,只有自己。
是他爱的太莽撞太固执。
但邬长殷对她所展示的,除了捏造的假身份,都是真实的。
昨日中午,他突然收到了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来自他的母亲。
“长殷,不好了!你哥出事了,车祸,现在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我和你爹还心悬着,你快来啊。”电话那头他的母亲心急如焚,声音像坏掉的琴弦一样乱颤。
“好的。”邬长殷神色自若,简短的回复了她,在群里发了个消息请假,便立马出发了。
邬长殷二十分钟赶去了医院,直奔ICU,问登记护士:“邬长安是在里面吗?我是他的弟弟。”
那护士听见他这话,睁大了眼,不解地说:“姓邬的……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位病人。”
邬长殷喘了口气,在一边拨号,电话一接通,就语气急促地问:“妈,你们在哪儿?哥没进ICU,他怎么样了?”
他母亲没回答他,只是呜呜咽咽地哭,自顾自叨念着:“可怎么办啊……我的……”她含糊不清地呜咽,邬长殷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好像在唤他的名字,有好像在为他的大哥而哭。
邬长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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