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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沼绉洇荒墟 (1/7)

晚霁,大雪深三尺许。禅院大门阁楼上,一名黑衣熊猫人,正背手摩挲着拜帖,他朝前一瞪,眼前的窗户立刻咯吱打开。

他眺望院外,千峰载雪,雪光与明月相映,熊猫人看着出神,直至灰云遮月,方才察觉自己已伫立窗前许久。

寒风清冽,吹进阁楼,抬头间,檐牙上空落下阵阵银粟,他深吸口气,叹道:“又下了……”放下拜帖,左手摸上了右肩的虎头吞肩。

此人正是影踪禅院的掌门祝踏岚,前日收到山下林默教头连夜送上的拜帖,感慨闭门方得的几日清静,转瞬消逝。低头时瞥见案头上的拜帖,心中苦恼不知该如何应对。

远处传来弟子们晚课的操声,他右臂抬起,逆势转手,一股炙热真气蓄于掌心,他刚想轻轻朝身后送去时,乎听楼下咕噜一声,祝踏岚动了动耳朵,会心一笑,收起抬起的手臂,运气于丹田,朗声吟道:“香茗沸才软,清冬温酒香。粉雪断峭壁,声喝震冰塘。正是坐看飞花醉书时,不知谁家肚饥啸穿窗。”

他内力雄厚充盈,纵声洒落,又不失抑扬顿挫之气,语毕后,楼下传来轻微的吱嘎压雪声,一男子哈哈一笑,也朗声道:“舔雪充饥半刻时,冻得面麻脚又湿。恳求掌门行行好,施舍残羹一丝丝。”声音充裕,竟一点不输祝踏岚。

“文瑏,许久不见,功力增进神速啊!”祝踏岚颔首俯眼朝窗下看去,一身长袍的熊猫人正在石板路上浴雪而立,“要不是文瑏你故意卖个破绽,祝某都察觉不到。”

楼下站的正是能傣道长,“院间安禅磬音尽,山下营梅始盛开。常恨北地冰澌晚,岂料远朋送春来。”祝踏岚挥手招呼远客上楼,能傣却道:“繁阴飘寒英,雅致的紧呢!祝掌门非要窝在高阁里吗?”祝踏岚苦笑道:“有朋自远方来,怎有不饷宾之理?”呼的一声窜出窗,轻轻落到了能傣身旁。

两人长揖行礼,能傣笑道:“造饭也是需要时间的嘛!赏赏雪后再吃如何?”祝踏岚大笑,引着能傣进了禅院大门长廊,看门的禅院僧人们见掌门突然亲身驾到,无不骇异,收声止笑,正姿躬身行礼时,又看到掌门身后的能傣,均露出疑惑之色。祝踏岚遣几名弟子去准备饭菜,与能傣从西门出了长廊,来到涧上的穿云台。

来到台边亭下,能傣迎风而望,但见远处三座宫殿,齐头耸立于三座矮峰之上,相距数十丈远,以飞桥相连,宛似神明宫阙,隐于银尘中。

能傣叹道:“‘乱云遮银盘,急雪舞回风。’禅院的风景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呐!”祝踏岚道:“文瑏你多久没回潘达利亚了?”能傣道:“想来已三十有余了。”祝踏岚道:“咱俩最近一次是在迷踪岛相见的?”能傣“嗯”了一声,祝踏岚道:“不想家吗?”能傣拂了一下袖子,擤鼻岔道:“掌门的伤势好些了吗?”

祝踏岚哈出一口热气,道:“有流雪师弟在,不打紧。”手不自主朝腹部摸去,续道:“今日雪夜上山,为的是甚么呀,文瑏?”能傣道:“嗨……贫道受一位友人之托,前来贵院化解一段误会。”

祝踏岚心下偷乐:“这么快就点题了?”面上依旧平静,便道:“祝某不明,请文瑏兄指点。”能傣刚要说话,见一名盘发女熊猫人捧着贴花木匣子快步过来,祝踏岚识得是谁,转头问道:“香莲,这么晚了,这是要上哪里?”那女熊猫人香莲听到是祝踏岚,走进连忙行礼道:“禀掌门,我去库房取一些药草和医具。”祝踏岚皱眉道:“怎么?院中有人受伤了?”香莲看了一眼能傣,答道:“不,是一名外来的病人。”说完便匆匆离去,祝踏岚心中纳闷,禅院早已闭门谢客,若真要开门进人,也必须征得他的同意,他今日并未收到任何人的禀报,哪里来的外来病人,转念一想身旁正站着一名不速之客,回头看向能傣。

“嗯呐……是贫道带他们翻墙进来的。”能傣点了点头,一脸的无辜比脚下的雪还厚,祝踏岚面有微怒之色,压嗓气道:“文瑏!”能傣赶忙解释道:“祝掌门息怒,事情这样子的……”将来时在山下营帐老丈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番,祝踏岚听后沉吟片刻:“还是救人要紧,还是文瑏有格局。”能傣先是莞尔,紧跟着笑容凝在脸上,尬笑解释:“祝掌门您也知晓,贫道与流雪大师交情颇深,到了山上,见大门紧闭,思友之情甚切,就带人走了‘偏门’。这次确实是贫道冒失了。”

祝踏岚叹了口气,微笑道:“还是那句话,救人要紧。”说着摆手引能傣朝禅院深处走去,行至流雪道馆,抬头见东厢房灯火通明,点了点头,喃喃道:“辛苦了,师弟。”

两人缓步来到飞桥前,瞧到桥上有一人正在躬身扫雪,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听到有人前来,连忙招呼:“桥面路滑,等下!”说罢加紧挥舞扫帚,祝踏岚瞅见了那人背后的双刀,笑道:“是流雪道馆的飞雪吗?”

询问震停行动,那人缓缓抬头,一名女熊猫人正瞠目以视,祝踏岚背手笑道:“果然是你。这么晚了,你在此作甚呀?”飞雪挺了一下腰,也不行礼,朗声笑道:“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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