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般的鼓点。
三十丈外的松林惊起黑压压的寒鸦,林间隐约可见靛蓝色水靠的反光。
那些撤退的袭击者竟在雪地上摆出雁形阵,阵前竖着七面绣有浪花纹的皮鼓。
结圆阵!伤员居中!我扯下披风缠住渗血的手腕,赤兔马的鬃毛不知何时结满冰晶。
方才劈碎岩壁的青龙之力正在经脉里消退,丹田处传来火烧般的空虚感。
陈校尉突然从粮车底下钻出来,满脸霉米粒让他看起来像只花脸狸猫。李校尉,咱们退回二十里外的驿站......话音未落,我甩出的刀鞘将他头顶的玉簪击成碎片。
再言退者,有如此簪!
丁峰的长槊突然横在我面前,槊杆精准格开三支贴着雪面飞来的吹箭。
寒门小将的牛皮靴已经裂开,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趾:将军,他们的鼓点有古怪。
我眯眼望去,七面皮鼓的节奏忽快忽慢。
每当鼓槌落下,那些袭击者的瞳孔就会泛起鱼目般的灰白。
更诡异的是,他们踩着鼓点突进时,积雪竟在他们脚下融化成黑色泥浆。
宋远,射鼓手!
三支白羽箭破空而去,却在触及鼓面时被无形的气浪弹开。
箭杆在半空炸成木屑,纷扬的碎末竟组成扭曲的浪花纹。
我握刀的手猛然一颤,碎帛上的朱砂字迹突然在掌心游走如活物。
青龙摆尾!
刀光横扫十步,五名突袭者拦腰而断。
但他们的上半身仍在雪地上爬行,断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墨绿色的粘液。
赤兔马突然发出惊恐的嘶鸣,前蹄将一截蠕动的残躯踏成肉泥。
将军小心!丁峰的长槊突然刺向我脑后。
金属碰撞声震得耳膜生疼,一柄渔叉擦着我后颈飞过,深深钉入运粮车的横梁。
叉柄上缠着的水草竟像活蛇般扭动,瞬间缠住两个搬运辎重的民夫。
我反手斩断水草,腥臭的汁液溅在脸上如同火烤。
丹田处的灼痛越来越重,碎帛上的朱砂字迹已经蔓延到小臂。
这些怪物根本杀不死——被劈开的躯体还在抽搐,断肢像蛞蝓般自动拼接。
他们在等潮汛!宋远突然大喊。
这个素来沉默的弓弩手正盯着逐渐泛红的天空,钜野泽的刀鳅,月圆时会顺着暗河......
鼓点骤然变得急促如暴雨。
七个鼓手突然撕开自己的水靠,露出布满鳞片的胸膛。
他们用鼓槌猛击心口,每次敲击都喷出靛蓝色的血雾。
积雪开始大面积融化,山谷里回荡起地下暗河的轰鸣。
赤兔马突然朝着东南方人立而起,铁蹄将冻土踏出碗口大的凹坑。
我顺着它的视线望去,百丈外的断崖上有团银光在闪烁——是面镶嵌鱼鳞的铜镜,镜面正将夕阳折射成诡异的青紫色。
丁峰!东南断崖!我挥刀劈开扑来的袭击者,粘稠的墨绿色汁液糊住了左眼,带十个轻骑......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融化雪水混合着黑泥形成漩涡,五辆运粮车同时陷进流沙般的泥潭。
陈校尉的惨叫戛然而止,这个懦夫连人带甲被泥浆吞没,只剩半截金丝腰带在浊流中沉浮。
青铜烟筒突然在我掌心发烫,筒身的螺旋纹开始逆时针旋转。
那些正在融化的袭击者突然齐刷刷转向铜镜方向,灰白眼珠里映出妖异的紫光。
我猛地攥紧烟筒,碎帛上的朱砂突然在血管里爆开——
赤色刀光冲天而起,将铜镜折射的光柱劈成两半。
镜面碎裂的脆响穿越整个战场,七个鼓手同时捂住心口栽倒。
失去光泽的鱼鳞从他们身上剥落,在泥浆里化作腥臭的白烟。
是信号......我抹去糊住左眼的黏液,发现那些白烟竟在空中聚成浪花纹。
赤兔马突然咬住我的披风往东南方拖拽,马齿间渗出带着冰碴的血沫。
断崖处的碎石还在簌簌坠落,那面破碎的铜镜残片上,残留的紫光正顺着石缝渗入地底。
我蹲身触摸湿润的岩壁,指尖传来类似心跳的震动——这下面藏着东西,某种用青铜与鱼油构建的机关,正在将战场上的血气转化为......
丁峰的惊呼打断我的思绪:将军!这些尸体......
转头望去,满地狼藉的尸骸正在急速干瘪,墨绿色粘液凝结成蜂窝状的硬壳。
更可怕的是,每具尸体眉心都浮现出浪花纹,那纹路竟与王掌柜密信背面的暗记完全重合。
赤兔马突然焦躁地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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