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指尖的血珠还在往下淌,我扯开里衣给她包扎时,发现她掌心密密麻麻全是琴弦勒出的旧伤。将军不必管我。她蜷缩在沾满松脂的布衣堆里,声音轻得像是要散在风里,武库的暗门...
报——斥候的马蹄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盯着那根崩断的琴弦,突然想起三天前路过武库时,曾看见陈校尉的亲兵在墙根下撒糯米。
现在想来,那些黄褐色的颗粒倒像是掺了硫磺。
全军轻装!我抄起青龙刀时,刀柄上的饕餮纹正咬住最后一缕月光。
宋远带人拆了营帐的木梁当火把,丁峰的马鞍两侧挂满浸油的麻绳。
当我们冲出辕门时,城头第七道狼烟刚刚腾起,浓得像要滴下墨来。
山道上结着薄冰,马蹄铁与碎石相击迸出火星。
林婉儿裹着我的披风骑在队尾,她怀里抱着的琵琶时不时发出铮鸣。
我总觉得那声音里藏着什么,直到转过鹰嘴崖时,一片枯叶擦着刀锋掠过——本该是翠绿的桑叶,此刻却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停!我猛地勒住缰绳。
赤兔马前蹄扬起时,踢碎了路旁半截石碑。
宋远举着火把凑近,青苔覆盖的碑文上赫然刻着景耀四年。
可如今分明是中平元年。
破空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第一支箭钉进丁峰肩甲时,他正弯腰去捡那块石碑碎片。
三百支火箭从两侧山壁倾泻而下,着火的箭羽在晨雾里拉出猩红的轨迹。
我听见陈校尉的亲兵在尖叫:是张曼成的赤眉营!
举盾!我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流火,滚烫的箭镞擦着耳际飞过。
本该在队首开路的陈校尉突然调转马头,他的铁甲撞翻了两个抬拒马的辅兵。李将军神勇无敌,何需我等助阵?他阴恻恻的笑声混在箭雨里,老子可不想给黄巾贼当柴烧!
我反手掷出青龙刀,刀柄精准地砸中他坐骑的前膝。
那匹乌云踏雪惨嘶着栽倒时,陈校尉的兜鍪滚落在地,露出半张被火烧过的狰狞面孔。
他拔剑指着我怒吼:你当真以为攀上刘备...
刀光比他的话音更快。
青龙刀回旋着削断他三缕鬓发,深深楔入道旁古松。
树冠上埋伏的弓手栽下来,咽喉都插着淬毒的吹箭。
我策马逼近陈校尉,赤兔马的鼻息喷在他铁青的脸上:要么带着你的人去堵住东侧隘口,要么我现在就砍了你这颗狗头祭旗。
两侧山壁突然传来沉闷的鼓声。
晨雾散开处,我看见三十架床弩正在调整射角——正是昨夜丢失的那些绞盘。
黄巾力士们赤裸的上身涂满朱砂,他们推动弩车的动作整齐得可怕,就像被丝线操控的木偶。
将军小心!林婉儿的惊叫带着颤音。
我猛然回头,发现她怀里的琵琶正在渗出黑血。
不,是琴箱里爬出了密密麻麻的尸虫,那些沾着腐肉的虫子正顺着马尾往下掉。
系统提示音就在这时在脑海炸响。
【检测到太平道血蛊,激活武圣共鸣】剧痛从脊椎窜上天灵盖,我仿佛看见麦城风雪中的关公在睁眼。
手中青龙刀突然重逾千钧,刀身上的云纹泛起青光,那些扑来的尸虫尚未靠近就化作飞灰。
宋远点火!丁峰带人后撤二十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裹着风雷,陈校尉,你且看好了——刀锋划过左腕,鲜血滴在赤兔马鬃毛上的瞬间,这匹神驹突然人立而起,双目迸出赤芒。
山壁上的张曼成终于变了脸色。
他手中令旗刚要挥动,我已然纵马冲上山道。
青龙刀拖在身后犁出火星,所过之处的地面裂开三寸深的沟壑。
第一个黄巾力士举着铁盾撞来时,我甚至没有挥刀——赤兔马的前蹄直接将盾牌踏成齑粉。
鼠辈安敢!这一声暴喝震落了松枝上的积雪。
刀光起处,三架床弩连同操纵它们的力士被拦腰斩断。
喷涌的鲜血尚未落地,就被刀气蒸成血雾。
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虎符纹路渗入掌心,系统面板上的青龙之力正在疯狂跳动。
陈校尉的佩剑当啷落地。
他身后的亲兵们呆若木鸡,有个年轻士卒甚至跪下来对着我叩首。
山道两侧幸存的黄巾军开始溃退,他们丢下武器时的惨叫不似人声,倒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枭。
赤兔马突然发出警示的嘶鸣。
我抹去溅在眼睫上的血珠,发现那些溃逃的黄巾军在撞到某道无形屏障时,身体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
最先接触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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