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刀柄的指节发出脆响,东南方腾起的烟尘里窜出十余骑黄巾余孽。
这些裹着黄头巾的流寇竟扛着镶铜边的军旗,残破旗面上苍天已死四个字被夕阳镀上血光。
结圆阵!我低喝时喉头泛起腥甜,视网膜上龟裂的青龙虚影愈发狰狞。
宋远举盾撞开射来的流矢,丁峰的长枪已挑飞当先两骑。
墨绿汁液从枪尖滴落,竟在沙地上蚀出缕缕青烟。
林婉儿突然拽住我披风:那些汁液...她话音未落,被我揽住腰肢闪开冷箭。
少女发间的皂角香混着血腥味,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系统光幕在混战中不断闪烁,杀伐值正以诡异速度攀升。
待最后一名流寇被钉死在槐树上,我抹去脸上血污,发现掌心沾着的墨绿液体正渗入皮肤。
青龙刀影发出悲鸣,任务列表里灰袍人的轮廓竟清晰三分。
将军,这旗...宋远用刀尖挑起军旗,旗杆末端赫然刻着钜鹿二字。
我心头猛然揪紧——那是张角起兵之地。
暮色如凝血般漫过山梁时,我们押着缴获的军械踏入王家村。
村口老槐树上吊着具腐尸,乌鸦啄食的空眼眶正对着我们。
二十三名士卒的铁甲在夕照下泛着冷光,却压不住此起彼伏的吞咽声——自清晨急行军至今,水囊早已见底。
官军又来抢粮了!土墙后突然掷出块硬馍,正砸在宋远盾牌上。
数十张菜色的脸从茅草屋顶探出来,有个跛脚老汉抱着陶罐嘶吼:去年征粮队牵走我家最后头驴!
丁峰的长枪骤然抬起,我按住他肩甲摇头。
视网膜上裂纹扩大的青龙虚影提醒我,此刻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林婉儿突然越众而出,月白襦裙拂过焦土:老伯,我们带着太仓令的赈灾牒文。
她从袖中取出绢帛时,我注意到她指尖在微微颤抖。
枯黄牒文在风中猎猎作响,村口石磨后转出个戴方巾的乡绅,浑浊眼珠盯着官印突然嗤笑:黄巾贼上月也举着这种玩意儿。
压抑的啜泣声从某个漏风的窝棚里传来,像是尖锥刺进士卒们紧绷的神经。
我听见身后有人剑鞘撞上箭囊,系统光幕突然弹出猩红提示:【杀伐值 1】。
整队后退三十步!我厉声喝止骚动,甲胄鳞片摩擦声惊飞满树昏鸦。
褪色的汉字旗插进龟裂的田垄,我解下佩刀掷给宋远:劳烦里正查验。
当啷一声,镶玉刀鞘砸起浮尘。
林婉儿急得拽我护腕:你的伤...我拍拍她手背,暗红血渍在素绢上晕开梅花。
那乡绅凑近端详刀柄螭纹时,丁峰的枪杆已绷出青筋。
暮色渐浓,打谷场上升起篝火。
我嚼着混沙的麦饼看士卒们操练,某个年轻兵卒的环首刀突然脱手飞出——刀锋插进土墙时,窝棚里传出婴孩啼哭。
今日加练两刻钟。我咽下喉头血腥气,青龙虚影的裂纹蔓延到视网膜边缘。
林婉儿捧着陶碗挨个给士卒送水,走到我跟前时突然轻声道:东南方林子里...有口古井。
她鬓角沾着草屑,月白裙裾撕开道裂口。
我摸到腰间锦囊里的赤兔马哨,冰凉的青铜纹路硌着掌心。
系统光幕突然闪烁:【杀伐值:127/3000】。
二更梆子响时,我拎着水囊摸进松林。
腐叶下的井台爬满青苔,辘轳绳索却透着油光。
指尖触到井沿瞬间,青龙刀影发出龙吟,井底突然传来金铁相击之声!
将军小心!林婉儿的惊呼与破空声同时炸响。
我旋身劈碎袭来的弩箭,墨绿汁液溅上井栏竟嘶嘶作响。
丁峰的长枪如银蛇窜入林间,惨叫声惊起夜枭。
我们拽上来的绳筐里堆着生锈箭簇,最底下压着半幅《太平经》。
经卷边缘的墨渍,与那日地宫穹顶的液体如出一辙。
系统光幕疯狂闪烁,灰袍人的轮廓在任务栏凝实刹那,我瞥见他道袍上绣着的三足乌。
报——!传令兵踉跄跪倒时,东边天际已泛鱼肚白。
他捧着的木匣渗出黑血,匣中耳环缀着翡翠雀鸟——与林婉儿昨日佩戴的竟是一对。
林婉儿霎时面无血色,我攥碎井沿青砖。
视网膜上的青龙裂纹突然迸发青光,杀伐值瞬间暴涨至【489/3000】。
晨雾中传来犬吠声,二十三个铁甲身影在打谷场沉默伫立,像二十三柄将出鞘的陌刀。
晨雾中的犬吠声忽远忽近,我攥着翡翠耳环的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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