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什么风把您吹到街上来了?您可是个大忙人呀,俺多次喊您去喝酒,您都不给俺面子,俺这张老脸都不知往哪儿放,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咱们哥俩去酒楼不醉不休。”
李老槐说着弯腰从地上捡起狗头的烟嘴,在军服上擦了擦,“苟管家,俺刚才碰到了熟人多聊了几句,转身工夫出了这档子事,这不是事儿,俺与您共事多年,还不了解您吗?有怜悯之心,不会与啼饥号寒的煤黑子小肚鸡肠,来,来,咱们去茶楼里面,让他们重新给您打包一份茶叶,在他家店门口出了差池,理应他们负责。”李老槐双手托着烟嘴送到狗头面前,“咱们哥俩今儿能在街上邂逅是老天的安排,您可不能再悖俺这张老脸,俺还有话与您详说,那个贾氏住在袁家铺子,有空俺带您去……”
“待会再说,你没看见俺正忙着吗。”狗头从李老槐手里夺过烟嘴,面对着几个女人眉飞色舞,“各位姐姐,俺先把主家交给俺的营生做完了,晚上你们等着俺……”
“好,苟管家,晚上见。”几个女子甩着手里的手帕一步一回头,一回头一抛眉眼,翩然离去。
茶楼伙计走到柜台前,把身体趴在柜台上,看着低头摆弄算盘珠子的掌柜的,低声说:“掌柜的,外面,外面那个巡警说……”
掌柜的向楼上瞭了一眼,故意大声地唉声叹气,“今天认栽吧,本来那一斤茶叶没给钱,一忽儿又要赔上一斤,二斤呀,二斤茶叶,让俺与东家怎么交代呀……”
掌柜的嘴里一边絮叨着,手里一边继续拨弄着算盘珠子,眼睛一边偷偷瞄着茶楼外面的动静。
狗头的眼睛从几个女人身上收回来,瞬时换了一副嚣张跋扈的脸色,狠狠白愣着收拾煤筐的梁子,怒目切齿,“今天不是她们替你说情,俺绝不会饶恕你,快滚!”
“别生气了,跟煤黑子生气捞不着任何好处。”李老槐没有狗头个子高,他跳着脚抱着狗头的肩膀,嘴里嚼着人话,“您宰相肚子能撑船,不要跟草民一般见识,得饶人处且饶人,老天会眷顾好人逢凶化吉。”
梁子蹲着身子把地上散落的煤块收拾进煤筐里,他的眼神掠过眼帘几根乱发,眄视着日本商行门口的风吹草动。
雪莲嘴里叼着一根烟卷,双手插在裤兜里,脚上黑皮鞋踢着路面上的煤块,走近茶楼门口,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鞋店的方向,小敏和秋代子一前一后走出了鞋店,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各奔东西。
雪莲徒然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扒拉开身前的小商贩,挤过熙攘的路人,风风火火地追赶着小敏踽踽独行的身影,两个破衣烂衫的乞丐尾随在她的身后,她也没有发现。只见一个乞丐的手伸到了雪莲的后腰上,一眨眼,一把小手枪握在他的手掌心里,他飞快地与另一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二人一溜烟钻进了旁边的巷子。
梁子把装满煤的筐子一个一个重新摆放在车子上,然后推起车子追赶着雪莲的背影,他一边急冲冲往前走,嘴里一边焦急地大声呼喊:“让开,让开,小心煤灰蹭脏了衣服。”
梁子的大脚步很快追上了雪莲,他扭扭车把,车轱辘倾斜,车上四筐煤再次滚到了地上,一筐煤不偏不倚砸在雪莲的脚上。
“你?!不长眼吗?”雪莲想跳起脚大骂,怎奈她的脚被煤筐砸伤了,疼得她龇牙咧嘴,她想低头看个究竟,一阵风吹来,她头上的礼帽飘落到了地上,她趴着身体想捡起帽子,脚丫子不听使唤,迈不动半步。
“吆,是个女子呀!”迎春院门口传来惊嘑:“大家快瞧瞧,漂亮的女子怎么穿着男人的衣服在大街上逛游呀?”
梁子也亮着嗓子连连喏喏:“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是俺不小心……”
走进茶楼的李老槐猛然回过头,他的眼睛落在雪莲的身上,他心里打了个激灵,这个女子面貌生疏,甚有可能是到赵庄打探消息的女八路。
李老槐做梦都想得到日本人的赏识,在皇协军里混个一官半职,像李赖那样每天耀武扬威、吃穿不花钱、送礼的挤破门、美女主动投怀送抱。此时邀功请赏的机会到了,他不可能让到嘴的鸭子跑了,他忘记了身边还有个狗头,他的小身体往后退了两步,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跳出了茶楼,脚尖“腾腾腾”点地,顷刻间蹿到了雪莲的身后,伸出鸡爪子般的手揪住了她的后衣领,疾言厉色,“别动,你跑不了了。”
雪莲正撅腚哈腰盯着被砸伤的脚怏怏不乐,身后冷不丁窜出一个小老头,吓得她花容失色,她急转身体甩开李老槐的爪子,把手插进后腰里,什么也没有掏出来,她惊出一身冷汗。
“嘿嘿,你想做什么?你身上还带着枪?!不可能,你们穷八路有根烧火棍子都烧高香了。”李老槐从皮带上抽出警棍,在雪莲头上晃了晃,“来,让俺替你摸摸。”他说着把左手伸进了雪莲的后腰。
雪莲眼睛冒火,右手攥成了拳头砸在李老槐的咸猪手上,她再看看四周围拢的人群,那一双双猜疑的眼神让她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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