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冒着怒火,那四股火舌一旦跑出来能把她烧成灰。
陶秀梅向兰姐身边挪了一步,递了个眼神,又向老太太努努嘴巴。
兰姐没想到所有人矛头都指向陶秀梅,让她害怕,害怕也没用,她一个下人,主子让做什么,她不敢磨蹭,她战战兢兢往前走了一步,双手在大腿上来回摩擦着,嘴里嚼着没有底气的话:“回禀老太太,二太太说的是实话,那个程四娘说得有声有色,她还说丫头胳膊肘上挎着一个菜篮子,菜篮子里有个小包袱。”
“兰丫鬟,你真是你主子的好奴才,你不仅不劝诱你主子在家安常守分、相夫教子,反倒是你们主仆二人朋比为奸,离经叛道,可气,可恼,等你们老爷回来咱们好好理顺理顺,俺今天先给你提个醒,让你心里有个数,你该去该留不是你主子说了算。”
老太太的话让兰姐全身冒冷汗,“噗通”她顾不得地上脏不脏,磕头如捣蒜,“老太太,您开恩,您原谅奴婢不识一丁,没上过学,主子说什么是什么,俺不敢违拗。老太太您宽宏大量,奴婢恳请您千万不要撵俺走,俺没有家,在俺心里孟家就是俺的家,二太太是俺的主子,不,不,老太太您也是俺的主子。”
陶秀梅翻愣着白眼珠子挖睺着跪在地上的兰姐,嚼着牙根,阴阳怪气地说:“你要磕头,顺带着把俺的头也磕了,磕出血为止。”
姌姀从陶秀梅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一强一弱,一急一慢的口气里感觉到了什么,今天她们早早回来,不只是说道敏丫头离开孟家的事情,她们的意图很明显,想把敏丫头永远赶出孟家。
“奴才,滚一边去,不要在俺眼前晃悠,有多远滚多远。”老太太抓起墙边上杵着的拐杖,指着兰姐的脑袋,“把你的小姐带走,俺也不想看到她。”
陶秀梅溜精八怪,很会察言观色,今儿姌姀说话铿锵有力,老太太更是怒发冲冠,她知道来硬的不行,直接来软的,她双手抱在腹部,曲曲膝盖,向老太太颌首低眉:“婆婆,您老别生气,俺今天中午喝了点酒,失态了,请您老原谅儿媳不拘礼节。”
孟祖母把手里的拐杖在地上狠狠拍打了两下,打断了陶秀梅的话,“俺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老老实实听着,如果哪个畜生胆敢打敏丫头的主意,休怪俺老身手下无情!”
“婆婆,您老什么意思呀?俺听不懂。”陶秀梅假装糊涂,喋喋不休:“婆婆,既然您不计较丫头的过错,俺也无话可说,俺是为咱们孟家着想,咱们孟家有前车之鉴,三太太的出身让俺好些日子没敢出门,每次出门像过街的老鼠,生怕碰到熟人问长问短。”
孟祖母放下手里的拐杖,向上挑挑眉梢,岔开陶秀梅的话题,“粟他娘呀,你儿女双全,让多少人羡慕,你不要把一副好牌打烂了,人不可能永远年轻,要给自己留后路,你要积德,敏丫头是咱们孟家的福星,也是你的福气,自从她进了咱们孟家的门,粟儿能走了,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吗?”
“婆婆,俺这不也是为孟家的名誉着想吗?”
陶秀梅厚颜无耻的话再次激怒了老人,老人放下手里的水烟袋,鼓起腮帮子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咱们孟家的名誉被谁丢尽了?哼,你最好不要在俺眼前提名誉这两个字,俺问问你,程四娘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捕风捉影,披毛索黡,全凭三寸不烂之舌混日子,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也只有你相信那个老巫婆的话,敏丫头的为人你比谁都清楚,还用去问别人吗?敏丫头也是个孩子,比怡澜大一岁,她却能容忍别人的刁钻,容忍她人无理取闹,让俺老身佩服。古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陶秀梅倒抽了一口凉气,老太太的话里有话,似乎是掌握了她的什么把柄,顿时让她心生畏惧,她从程四娘那儿听到小敏与钱莹的事情,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喜出望外,只要丫头与孟家脱离关系,她就可以任意妄为,把丫头带进戏园子挣钱,她的美梦来得也快,碎得也快,她没想到短短的四个月,敏丫头赢得了孟家老老少少的心,她来孟家十多年了还不如一个小丫头。
那天晚上怡澜甩了小敏一巴掌,当笑话讲给她听,她内心窃喜,女儿这一巴掌也长了她的威风,自那天后没有人敢在她背后指手画脚、窃窃私语,她以为大家被怡澜那一巴掌打怕了,今儿老太太怫然大怒让她猝防不及,她的脸像硫磺那么黄,嘴唇发白,全身都在发抖,她气急败坏,又不敢得罪老人,她用前门牙咬住薄薄的嘴唇,好一会儿,她紧绷的鹳骨松缓下来,下嘴唇上咬出一排深深的齿痕。
孟祖母把吸管从嘴里抽出来,疼爱地看了孟粟一眼,“俺是看在粟儿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把你们主仆二人所做的一切抖擞出来,也不想与你掰扯,敏丫头回来谁敢给俺说个不字,或者再冷言冷语,别怪俺不客气,八里庄有丫头娘家人,她愿意在那儿住多久就多久,不过,必须回来,孟家永远是她的家。”
风扫过墙头草,左右摇摆,墙角旮旯里的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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