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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梅经过这一番闹腾算是在赵家村留了名,人们闲聊时提起总是会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她有能耐,有本事,厉害。

佘秀雁第二天便不知从谁的口中听到了村里人对姚梅的印象,心中大喜,觉得与有荣焉。姚梅的个子也不矮了,性格也好了,佘秀雁是越看越满意。

即便如此,姚梅也没有在赵家村久留,只住了七天就带着几个由佘秀雁亲自备好的包裹匆匆离开,不过这次走的时候大家都很欢喜,再没有出什么乱子。

送别姚梅的时候余红没有露面,而且紧闭房门。姚梅的事迹让余红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当初嫁过来时佘秀雁一口一个“为你好”可是日子仍然不见起色。姚梅大庭广众之下指着佘秀雁鼻子骂,大闹一通,反倒成了好媳妇。

余红心里委屈又不知如何排解,觉得佘秀雁这个婆婆处事不公,可真要当面理论,余红看到佘秀雁对自己瞪眼的样子便心生退意,只能嘟嘟囔囔跟赵贵平抱怨两句,又被赵贵平“你懂个甚”搪塞过去了。余红有心要闹个明白,却也知道人在屋檐下的道理,于是又一次退让了。

天气渐寒,田间地头的活已逐步收尾,收获的粮食已经分别晾干入仓,最后的一件要紧事便是将山里庄稼的秸秆之类的东西收集起来,一齐背下山放入柴房,那将是一年的柴火。花费了佘秀雁和余红的一整个中午,山间遗留的秸秆总算拾掇归置好,用麻绳捆好,一人一垛背下山,那秸秆垛实在太大,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两堆青黄色的草垛在沿着山路往下爬。背着重物下山须得十万分的小心,一旦失足便是有死无生,是以两人下山的速度很慢,累了便就地坐下靠着草垛休息一阵,直到日落时分才终于到家。回家卸下负担后,余红抄起瓢舀起一大碗水,猛灌了几口,稍微喘息一会,回屋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开始张罗晚饭。

只是做顿饭的功夫,天色已完全黑了,佘秀雁端着碗坐在门口,呆呆的望着远处,身形近乎完全隐没在黑暗中,其他人都已吃完放好了碗筷,只剩佘秀雁一人还未吃完。黑暗丝毫不影响佘秀雁的目光,佘秀雁知道,余红今天也胃口不好,这是已经持续了有段时间了,佘秀雁心中有些不快,但想来年轻人未曾吃过什么苦头,娇气了些,也是可以原谅的,若是以前,非得饿上三五天作教训。只是偶尔佘秀雁也会有些恍惚,怎么吃的少了,人却似乎越来越胖了。

年关将近。人们又有了空闲时间,走亲戚也就频繁起来。佘秀雁有个妹妹叫佘秀月,嫁到了隔壁李家村,两村相隔不到五里,加之姐妹情深,时常有所往来。佘秀月性情软弱,婆家又十分严厉,丈夫时常打骂,儿子眼见着也没什么出息,日子过的尚不如佘秀雁,每次来看望佘秀雁总免不了一番诉苦,姐妹俩互相倾诉生活不易,每每涕泗横流。天色渐晚,佘秀月便要准备回家了,因为丈夫管制的厉害,若是夜不归宿,即便是在姐妹家过夜,回头总免不了挨一顿打。正欲出门时看到了搬弄柴火的余红,不由得惊“咦”了一声,余红病恹恹的打了个招呼“三姨”,又忙活家务去了。佘秀雁见妹妹神色有异,不由得询问,佘秀月回答“二姐,你们家余红,是不是怀上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两人就在门口悉悉索索讨论起来,很快佘秀月离开了,佘秀雁仍旧有些恍惚,入夜之后才忽然回过神来,于是拉着余红摸黑急匆匆的赶往村口,那里住着赵家村唯一的医生赵国庆。看过医生回来之后,佘秀雁依然觉得晕乎乎的,大抵是失望的太多了,突然遇到好事有些不习惯。余红更是茫然无措,她只以为自己是病了,怕被人絮叨而强撑着,却不想是怀上孩子了。而往后的几天全家人截然不同的面孔更是让余红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孩子的重要性,余红也是第一次在这个家里体会到被重视、被关怀的感觉。由于长时间养成的习惯,佘秀雁说起余红总是免不了埋怨“这个傻孩子,自己怀了都不知道,还是别人看见瞎猜才知道的。”

然而佘秀雁这隐晦的炫耀还未能持续三五天,隔壁赵国维家也传来了相同的消息,佘秀雁直觉得自己的好心情被分走了一半。后来才回过神来,赵利结婚回家后没有再外出打工,一直在家里,当初佘秀雁还笑过赵利没出息,而今又不禁感慨“人家才真的精明啊。”回过头又要说赵贵平两句“你怎么就那么憨憨呢。”

临近过年时,难得的,赵贵宝,林贵安也都带着各自的媳妇回到了赵家村,于是赵国俊家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一家八口齐聚,往日时不时暗自嘲笑赵国俊的人恍然惊觉,原来这一家的日子其实也是有声有色的。据村里的包打听们说,林贵安带回来那个媳妇很是漂亮,虽然还看不出来,但也是怀了孩子的。这些消息一时间让赵家村的氛围变得紧张了不少,所有人都想不通,原本人见人厌的赵国俊一家的风评一夜间就变了。还是憨憨赵明一语道破天机“人家这也不对那也不好,但是人家有孙子了。”也有人暗自冷哼“还不见得就一定有孙子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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