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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六部涤尘 (1/1)

渭水涛声渐息时,紫宸殿的蟠龙柱上还凝着晨露。江北枝指尖拂过吏部新呈的考功簿,朱砂笔尖在户部主事王邈的名字上顿了顿:这位王大人家中第四房妾室,上月诞下的麟儿可入了族谱?

银栗蹲在御案旁啃着枣泥酥,雪白尾巴扫落几粒芝麻。祁玦的素问扇尖挑起本泛黄的账册:陛下不如问问王大人,他捐给大慈恩寺的八百两香油钱,走的是哪本账?

萧宴的剑鞘重重磕在青玉砖上,震得梁间灰尘簌簌而落:何必费事?玄甲卫今早在王宅后园挖出三箱官银,封条还是户部上月赈灾用的。他蟒袍下摆沾着新泥,显然是刚从抄家现场赶来。

王爷这话说的。江北枝搁下朱笔,鎏金护甲叩了叩案上密函,昨日工部奏请修缮慈恩寺塔的折子,不正是王大人代笔?她突然轻笑,倒是个会钻营的,贪了银子还要在佛祖跟前买个好名声。

殿外忽起喧哗,新任刑部尚书拖着镣铐进殿:臣有罪!那王邈送来五千两雪花银,说是给臣老母的寿礼...

五千两?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尚书脖颈,本谷主记得上月给太医院添置药材,统共才批了三千两。他眉尾朱砂在晨光中泛着冷色,不如说说,剩下两千两可够买你九族性命?

银栗突然窜上殿梁,异瞳映出廊下某个仓皇身影。江北枝袖中滑落的磁石吸住窗棂暗器:李寺卿既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她指尖轻弹,淬毒的袖箭钉在门槛,只是大理寺的茶,朕怕消受不起。

萧宴的剑气扫落李寺卿的乌纱,露出内衬的北狄狼头纹:陛下圣明,这顶官帽里藏的密信,够诛他三回九族。玄铁剑尖挑起染血的绢帛,凉州军械图赫然在目。

午时三刻的日头正毒,江北枝立在刑场高台,看六部官员的鲜血渗入青砖。银栗蹲在她肩头打盹,尾巴尖沾着的朱砂似要滴落:传旨,擢升工部郎中陈砚为户部侍郎——他昨日呈的治水新策,比前几任强些。

祁玦的素问扇遮住鼻尖:陛下可知那陈砚是萧宴门客?

总比谷主埋在工部的药人强。她转身望向正在监刑的萧宴,王爷说呢?

玄甲卫的令旗在血泊中猎猎作响。萧宴剑穗上新换的螭纹玉珏碰出清响:臣只知陈砚祖籍凉州,其父死于永昌年间的渭水决堤。他忽然贴近她耳畔,就像陛下梦中常惊坐而起时喊的那个名字。

银栗的爪子突然挠破奏折,异瞳映出工部急报的渭水复道四字。江北枝将密报掷给祁玦:谷主可愿陪朕走趟河工?

臣更想知道,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腕间蛊纹,陛下用陈砚这步棋,到底在防谁?

暮色染红新筑的堤坝时,江北枝的西域千里镜扫过河滩。陈砚布衣草履的身影在民夫间穿梭,手中罗盘刻着钦天监废弃的星纹:陈大人这分水之法,像出自前朝河工古卷。

陛下明鉴。陈砚跪在泥浆里,臣少时偶得残卷,此法名鱼嘴分沙,据载是永昌年间......

是永昌十九年江氏女帝亲筑都江堰所用。祁玦的素问扇挑起他怀中残页,陈大人这偶得,未免太巧了些。

萧宴的剑鞘突然压住陈砚肩头:你书房暗格里那尊江氏女帝玉像,雕工倒是比太庙的还精细。他玄色披风扫过新立的定水神针,陛下不妨猜猜,针底镇着的除了河妖,还有什么?

江北枝的鎏金护甲抚过神针铭文,简体字深淘滩低作堰在夕阳下泛着金红:陈大人可知,朕最恨人提永昌旧事?她突然轻笑,不过你这河堤筑得甚合朕意——传旨,加封陈砚为工部尚书,赐紫金鱼袋。

银栗跃上神针顶端,异瞳中倒映着对岸新起的粮仓。祁玦的冰蚕丝缠住一片飘落的银杏:陛下这帝王术,比臣的银针还利三分。

不及谷主昨夜换的安神汤。她望着正在验收河工的萧宴,只是不知这太平景象,能哄得几人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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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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