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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稼穑之本 (1/1)

秋阳将御田的稻穗镀上金边,江北枝赤脚踏进水田,玄色龙纹袴脚沾满泥浆。银栗蹲在田埂上扑腾稻花,雪白皮毛与金黄花蕊搅作一团。

陛下这插秧手法,比户部那群老学究利落。祁玦挽着素纱广袖,指尖银针精准挑出稻叶间的虫卵,只这杂交之法,当真能增三成收成?

江北枝将秧苗按特定间距插入泥中:谷主可听过穗选法?择壮穗留种,代代优化。她直起腰,鎏金护甲扫过远处试验田,那畦种的是暹罗贡稻,若与本地稻杂交...

砰!

萧宴的剑鞘突然扫飞某物,玄甲卫的箭矢钉住田边窜出的灰影。祁玦的素问扇尖挑起血淋淋的田鼠:王爷好兴致,秋猎改猎鼠了?

总比谷主闲到数稻花强。萧宴将染泥的奏折抛给江北枝,兵部急报,南疆土司进献的占城稻种里混了蛇蝎卵。

银栗窜上奏折嗅闻,异瞳突然泛起血光。江北枝掰开稻壳,放大镜下显出细密孔洞:不是蛇蝎,是稻飞虱。她突然拽过祁玦手腕,谷主可还记得《齐民要术》里治虫的方子?

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指尖:陛下说的是烟茎水浸法?他眉尾朱砂微动,臣倒备了更妙的——素问扇振出蓝蝶,磷粉过处虫尸簌簌而落。

暮色染红晒谷场时,江北枝拎着量斗与老农争辩亩产。萧宴的剑鞘压住斗沿:江姑娘这般较真,像要抢户部的差事。

王爷可知斗斛为何要平准?她将稻谷刮平,去年江南大熟,却因量器不公闹出民变。

祁玦的银针突然刺入某袋稻谷:陛下请看。针尖挑起的米粒内里中空,这是陈粮掺新,户部收粮时动了手脚。

银栗窜上粮垛,爪子拍开夹层的霉米。江北枝的护甲掐碎米粒:传旨,明日早朝改用新制铜斗——着工部用那批抄没的佛像熔铸。

五更鼓响,紫宸殿前摆满各式量器。江北枝拎着新铸的铜斗踏过丹墀:诸卿可识得此物?鎏金护甲叩响斗身,这是汉代商鞅方升的规制,容二斤十三两。

工部尚书颤巍巍出列:陛下,骤然改制恐引市井混乱......

比不过人心混乱。她将铜斗掷地,即日起,天下量器皆依此为准——诸位不妨猜猜,这铜斗里掺不得半分私心?

祁玦的素问扇扫过群臣:臣提议,各州府量器皆烙药王谷印记。

不如烙玄甲卫的蟠龙纹。萧宴剑尖挑起铜斗,防蛀又镇邪。

退朝时秋雨骤至,江北枝立在廊下看宫人抢收谷种。萧宴的披风突然裹住她肩头:江姑娘这双手,还是执剑更相称。

王爷这衣裳,染了稻香倒比血腥气顺眼。她将湿发别至耳后,瞥见祁玦正在偏殿教小太监辨药。

银栗叼着穗选出的良种窜来,异瞳映出谷粒上的淡金纹路。江北枝突然拽过两人:来看看这个——显微镜下,杂交稻的胚乳纹路竟与蛊纹相似。

祁玦的银针没入米粒:陛下不觉这金纹眼熟?

萧宴剑气劈开谷堆,露出底层泛着荧光的稻种:南疆献的嘉禾,怕不是巫蛊之术。

三更梆子敲过,江北枝赤脚蹲在司农寺库房。祁玦的冰蚕丝缠住她脚踝:寒气入体,陛下明日又该唤头疼。

谷主这管人的毛病,倒比太医令还甚。她将不同稻种分装陶罐,若能在腊月前育出抗寒种......

萧宴突然破窗而入,剑尖挑着血淋淋的账册:南疆土司供认,占城稻种经了户部的手。玄色劲装滴着夜露,那金纹是蛊卵,遇水即孵。

银栗炸毛跃上梁柱,异瞳映出陶罐中蠢动的黑影。江北枝突然打翻灯油,火折子掷向谷堆:烧!

祁玦的素问扇卷着她冲出火海:陛下可知这把火烧了多少人心血?

总比养出蛊虫祸害苍生强。她望着冲天火光,传旨,开江北十二仓,今冬的赈灾粮一粒不能少。

晨雾中,第一批新制铜斗运出皇城。江北枝抚过斗身铭文天下为公,转头见祁玦正在教农人配杀虫药,萧宴的玄甲卫在丈量田亩。银栗窜上她肩头,尾巴扫落几粒带着晨露的稻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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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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