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你身有伤痛,且早早歇息去吧。”
谢清婉将香凝遣退,忆起那日那小太监出手援救,许是见有人对己忠心之故。
只是不知他如今心中作何感想?
“原来嬷嬷便是昔日的宸妃娘娘,那日奴才多有冒犯。只是前番奴才重回太液池,瞧见了赠予小主的布口袋,莫不是小主对奴才起了疑心?”
如今的谢清婉,深陷众人欲除之而后快的险地,又岂能轻易信人?
“那日你不肯留下名号,今日却这般大摇大摆来咸福宫探病,难道就不惧祸事上身?”
“奴才不过是个洒扫太监,兼通些医术,以奴才这低微身份,四处行走亦不会惹人注目。不知小主何处不适,奴才可为小主把把脉。”
“本宫如今仿若置身惊涛骇浪,草木皆兵。众人皆欲置本宫于死地,故而本宫每行一事,皆似在孤注一掷。赌赢了,或可保全性命,于这深宫之中偷生;赌输了,亦不过是殒命而已。是疑是信,总归要放手一搏。小全子,那日实乃形势所迫,还望你海涵。”
“小主言重了,奴才并未介怀小主当日谎言。小主那般所为,皆是为求生存,迫不得已。似小主这般求生欲盛之人,若对奴才毫无防范,岂不荒谬?再者,奴才亦是贪生怕死之徒,故而不敢吐露姓名,与小主又有何异?”
此子倒是通情达理,只可惜人微言轻,难以助力谢清婉。
若能有太医诊断出她身患疾病,事情或可稍有转机。
“无论如何,多谢你那日出手相救,若非如此,本宫恐已命丧黄泉。本宫如今无权无势,难以报答救命之恩,唯能将那日太液湖相救之事深埋心底。”
“奴才何时救过小主?奴才数日前于太液池洒扫,见一女子卧于冰湖之上,便救其上岸,仅此而已。”
小全子毕恭毕敬说道,嘴角微微上扬,竟是个深谙处世之道之人。
“既如此,本宫无病可诊,小全子,你且去吧。料想不久太医院之人便会前来查验病情,若知晓本宫装病,定会在皇后面前参奏一本。罢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谢清婉下达逐客令,既不能为己所用,又何必多费唇舌。
“是,奴才告退。”
【未曾想我谢清婉往昔风光无限,如今竟连自身性命亦难保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人迫害。罢了,且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一死了之。】
“小主,还望您多多保重自身。奴才观小主气色似有不佳,许是心中忧思过甚,郁积成疾。奴才恰有一剂良方,小主若服下,待太医院太医前来诊脉,便会显露出重病难愈之象,纵那太医院诸位医术精湛,恐亦难以洞悉其中隐秘。奴才言尽于此,先行告退。”
小全子转身欲行,却似忽有所悟,折返几步,低声言语。
谢清婉心下不禁感动,此子果是聪慧之人,深知她当下处境,除装病之外,她实无良策。
方今皇上闻知后宫有人欲谋害谢清婉,纵她罪有应得,皇上亦不愿为他人所利用。
何况谢清婉尚在人世,皇上便是那有情有义之君,念及旧情之仁慈圣主。
一旦谢清婉身死,皇上便会被世人视作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谋害功臣之暴君。
故而,皇上不会容她丧命。后宫众人亦明此利害,是以,若她此刻死去,皇上定会认定谢清婉遭人迫害。
皇上定会追查那陷他于不义之元凶。
而若谢清婉因病而亡,既能遂了后宫众女之愿,亦能保全皇上圣名,此乃双赢之局,众人皆盼此结果。
唯有如此,后宫诸女方不会再继续迫害谢清婉。
而她这条性命亦算保住。
只要性命得保,岂惧无报仇雪恨、东山再起之机?
皇后、贤妃,且拭目以待,看我谢清婉如何重获君心,复宠复位,届时,定让尔等尸骨无存,以报今朝落魄屈辱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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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