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闻言道:“如此只是缓兵之计,暂不论兄妹夫妻之人伦,那吴雄既权倾朝野,连姑父这当朝尚书都尚且要让他三分,他若要拿捏兄长一家也不过是早晚之事。况且此事传出必有损于北苏府声名,梨幕一日在此兄长便一日不能婚娶,你二人又无有夫妻之实,却不是让两家都断了后?”
江梨幕听说,心中更是凄惨。
“梨幕亦知此事甚不合情理,只恳求兄长能暂时收留一段时间,若此事终是无法得以善终,便让父亲动用朝中关系,取道出国,一家远离这是非之地。如若仍是不行,梨幕亦当以清白之身自我了断,并为兄长正名,绝不拖累兄长半分。”
苏云忙劝道:“勿说这话,你我本一家之人,若有难处自当相帮。你且宽心在府中住下,待我通报于父亲和叔父再做计较。”又转向苏澈道:“锦诚,你也是的,明知梨幕心中不快又何必以言语相激。”
苏澈赔礼道:“此般却是我的不是。只是愚弟有一事不明,梨幕与姑父一家从始至终皆未有什么过错,反是那吴雄步步紧逼。到头来,姑父一家要背井离乡,梨幕甚至有性命之忧。而那始作俑者端坐于朝堂之上,更无半点阙损,却不奇怪也哉?”
江梨幕道:“确是如此,但奈何他权倾朝野,又以国之大义相要,却为之奈何?”
苏澈眸中冷光闪过:“有诗云:玉颜自古为身累,肉食何人与国谋。本是玉颜者,于我无加;肉食者,与我何干?奈何此国之食肉之人欲以一国压之以害我亲,既如此,便当使国与肉食者俱亡于此。”
冷光一闪而过,苏云与江梨幕视之,心中俱有震悚之感。苏澈只是笑道:“梨幕你且宽心在此住下几日,朝堂之事如不能于朝堂上解决,那便当在朝堂之外解决。”
几人心中各有心事,再无宴饮之心,草草拣了些吃食便各自去了。
苏澈于是径自归家,方进南苏府的大门,就被苏麟唤去。
“澈儿,明日便是你祖父寿辰。你日前曾言要自备礼品,现在可有所着落?”
苏澈笑道:“父亲放心,早已准备妥当,孩儿唯恐有失,早晚随身携带。父亲若有兴趣,可以一观。”苏澈于怀中取出一棕色琉璃小瓶,递与苏麟。
苏麟接过,问道:“止此小物,却有何功效?价值几何?”说着,苏麟便要去拔开瓶塞。
“父亲不可,”苏澈赶忙阻止,“此物名为七星龙涎,可开朽物之灵智,强人体之筋骨。无论何人,但饮此物,足可延寿一纪。然止可以琉璃之器盛放,若要开瓶则必在一时三刻之内服下,否则药力逸散,则不复堪用也。”
“延寿一纪?”苏麟大惊,“为父从商,历遍明元十六郡,莫说这小小凌阳县,便是整个明元最好的延寿灵药也不过延寿一年,你却说此物可延寿一纪?孩儿莫不是打诳语戏弄为父?”
苏澈诺诺道:“孩儿不敢。明元之内,炼药成丹之士,多为旁门左道。所谓延寿,亦不过是透支人体潜能,以使其苟活一时,实则百害而无一利。而此七星龙涎,夺天地造化,若是极品成色,天地皆妒,鬼神不容,必将引天劫毁之。若以黄白之物论价,这小小一瓶,堪比半个明元。”
“好,好啊,若是父亲能有此福分,我苏麟便死也瞑目了。”苏麟感叹道,随即又问:“澈儿,此药炼制之法莫非也是...”苏麟抬头,指了指天。
苏澈笑而不语,只道:“此为天机,不可说破。”
又过一日,正值苏楠生辰,午间,北苏府大摆宴席庆贺。
苏楠满面红光,苍老的容颜中平添几分活力。苏云恭敬地侍立身后,苏昌则在门口招揽各方来客。
“兄长,许久不见,愚弟请安了。”
苏昌循声望去,见是苏麟父子,面上带了几分假笑道:“久闻贤弟生意繁忙,平日里也不常来往。你虽是商贾出身,府上却要比我这武道世家还要忙碌许多啊。”
不待苏麟答话,苏澈却先上前一步,应到:“哪里,不过是我南苏府事务繁杂平日需多花费些工夫打点罢了。不似伯父,父亲三番五次上门拜会却难以得见尊容,想是伯父忙于武道之事,虽是年长,却欲使修为再精进一番,也好与兄长天纵之资相称。”
苏昌本想为难一番苏麟,却反被苏澈戳了痛处,心中大为光火。只是宾客众多,不好发作,只得假笑道:“贤侄哪里话,自古一笔难写出两个苏字,你二人若要来我北苏府中哪个不开眼的敢把住门不让进来?快里面请。”
北苏府家业虽不比南苏府,但其为武道世家,也颇具家财。且依明元公国条例,武道世家无论高低贵贱,皆享七品以上官员待遇,因此烹金馔玉,锦衣华服皆依法理,从今日寿宴的排面上看,比南苏府不知奢华几番。
苏麟与苏澈向苏楠请过安贺过喜后,便拣了一僻静处坐下。虽然苏麟为苏楠之子,但其身为商贾,地位低微,而苏楠为北苏府名义上的掌权人,位高权重,苏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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