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白终于出了城北,芷寄阁就坐落在芷兰湖中央,草灰色的屋顶在空气里若隐若现,湖面上的冷雾依旧厚重的厉害,四周都是荒芜之地,别说找个人问路,就连艘船都没有,千里白急切的准备游过去,但还是被纪蓝抢先了一步。千里白曾问起纪蓝的过去,而这个沉默的男子只说自己来自南方,在初家大院里长大,将军曾叮嘱自己保护好四公子。千里白看着逐渐被冷雾和湖水吞没的人影,他不了解他,好像他们将就此别过,这一去的此后,就还是如之前那般形同陌路。
过了许久,一排青竹从湖底慢慢浮现出来,在水面上铺出一条小径,千里白谨慎的向里面走去。一红衣蒙面女子就端坐在一个简雅的亭子中,曼妙的身姿轻落在席上,一旁扣放着铜镜,浓烈的酒香将冷雾从千里白身边褪去,一身湿透的纪蓝站在亭外等候着自家公子的到来。
“你是初护宇的儿子。”女子沙哑的声音随着酒香偏荡在空中。这就是北海。
“是,父亲临行前将此物交与我,若遇困难,到此处寻一位北海的人。”
北海慢慢的转过身,怔怔的看着千里白,许久才叹息道:“你的眼睛和你姑姑一样。”虽然蒙着面,但面纱透露出来的轮廓,还是让人神往,几缕调皮的发丝飞舞在一双丹凤眼前,妩媚的神情夹杂着一丝混浊。
但千里白对所谓的姑姑印象不深,大多从大侍者和士兵的嘴里听闻,是个杀敌四方,英勇潇洒的传奇女子。千里白疑惑的答道:“我对姑姑不是很了解。您,与我姑姑相识?”
“…相识?算是吧?”
千里白看不清女人隐藏在那面红色面纱后面的表情,但还是捕捉到了那双不在清澈的双眸里,流露出来的遗恨。在千里白刚出生时,姑姑就已经离家出走了。
北海拿起琉璃酒樽,起身缓缓走到湖边,片刻后便说:“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突如其来的反问让千里白疑惑不解,一丝担忧和紧张又跌宕而起:“我父亲说你曾是夙人…”
“你觉得我会因为曾经身为夙人而去帮你吗?还是你父亲觉得?那初将军肯定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会退出夙人。”
北海穿着那身耀眼的红色靠近千里白,纪蓝见状欲要上前,被千里白及时阻止。这一抹红色与被冷雾笼罩的青绿色总是截然不同,那混浊的双眼也冷冽起来。
千里白和纪蓝踏着竹排走出芷寄阁,浑身湿透的纪蓝看着消失不见的芷寄阁,听着前方千里白沉重的脚步,急切的追上去。
“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回皇宫,去见见世无歌。”
皇宫内,春知晓正在为世无歌服药。
凌乱的衣衫不整的堆积在世无歌的四周,乌黑的发丝也凌乱的散落在白皙的肌肤上,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合着
“你不应该来。”
“我可不是以新王后的身份而来,而是以太后的贴身侍女来侍奉大王。”
春知晓熟练的轻吹着黑棕色的药汤,仔细的将其送到世无歌的嘴边。
“那你就更不应该来了。”
春知晓闻声只是浅笑,起身放下汤药后,从怀里拿出祥云荷包放在桌上,之后便离开了世无歌的视线。
卫央从屏风后走出来,一边详细的说着今早发生的事,一边拿起桌上的橘子。卫央是世无双小时候在猎场捡回来的,年龄与世无歌相当,入宫后便一直跟随在世无歌身边。两人情同手足。
“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行动速度太快,这橘子…好酸。我追过去的时候还和其中一人交手…”
“我问的是初四…”世无歌紧闭着双目,挑起左眉问道。
“他们去了城北芷寄阁…”还没等世无歌问起,卫央及时的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你知道的,里面那位在四周布了域,我无法靠近,不过他们去那里只能去找她…还有那个叫纪蓝的侍卫不错,比我忠心的多。”
世无歌一边看着被橘子酸的龇牙咧嘴的卫央,一边无奈的摇着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卫央放下橘子皮,坐在世无歌前面的桌上,收起刚才的玩味,严肃的说道:“我们的对手众多,实力不容小觑,而且能相信的人少之又少,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单手枕着头的世无歌轻咳一声,慢慢的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翘着二郎腿的卫央,慵懒的说道:“这本来也是第五家演的一出戏,我只是借刀杀人,将计就计。”说罢又闭上双眼,不紧不慢的笑道:“那个老太婆的毒药和暗箭什么台面没上过,那我就让这把利刃为我所用,这样也不错,铲除了一个暗哨,也让初家那几个多个心眼。”
“现在还不是和无限城闹翻的时候,即使是以后你赢了,我们也不能和无限城断绝往来…”
“你想让我去和他们说放了那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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