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我有爹娘,哦我这个娘是后娘来着,我亲娘也走的早。不过我这个后娘没有亲生孩子,所以对我们还挺好的。”任之便问哪里好,我心里暗想皇后以前如何待我怎么能说给他听,便编了个理由:“她从没打过我。”谁料任之道:“按惯例来说,她应该是捧杀你们,反正都不是自己亲生的,要什么棍棒出孝子?博一个贤惠良善的名声多好啊。”
我仔细地想了想。
从前方皇后无子,正因她无子,待我们才一视同仁。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亲生母亲过世时承乾已经记事的缘故,他待皇后始终冷淡,我与承佑若有丁点同皇后亲近之意便要受他耳提面命一番。我是听着嫌烦,久而久之地也减少了与皇后相处的时光,承佑却是个心大无所谓的,这边耳朵才听了承乾的教训,那边耳朵便跑去听皇后念叨日常关照去了,承乾虽生气,却拿承佑这个亲弟弟没法。
比起承乾我当然是没他那样反感皇后,却也没有像承佑那样多孝顺体贴,皇后亦不在意我的态度,只尽母亲应尽之责。如今想来,那些含章宫宫人看我的眼神大概就是在看一只白眼狼的眼神罢!
我靠着任之的背反省自己:“然则我觉得她确实是一位好母亲,府上人都很敬重她的,是我们兄妹不懂事。你说的这些,我那不懂事的兄弟多半也是听了同样的言语才对我这位母亲横眉冷对,其实她……”我一句“其实她并没有对不起我们兄妹的地方”还未说出去,任之则打断道:“恕我直言,你这位兄弟何止是不懂事,简直就是十分愚蠢了。你们父亲都不曾对这位后母有过什么指责,你们一群晚辈在较什么劲?”
我冷哼一声。你看,连任之都懂的道理,承乾竟然会不懂吗?
我不由想起那晚明月同我说起承乾也许有可能是杀害陈府旧仆的主使者,我本来在想承乾的动机,这下却有些深信不疑了。守墓的老人自称是含章宫皇后的人,那皇后为什么会派人去守陈府旧仆的墓,按承乾那种仇视的思想定是认为那些人是受含章宫差遣使陈氏一族覆灭之人。再往深处一点想,皇后也知同太子不容水火,难道她竟这样坐等着日后太子登基与她算账?
我问任之:“关夫人一开始便知道我是谁吗?”任之道:“我猜应该是的,毕竟关夫人连宫里的人都有往来,知道你也便不奇怪了。”
“你可不能讲给别人啊,回头人家不骂我们天下盟是朝廷的走狗。”我略微吃惊于关容氏的交际圈,任之满不在乎道:“你真当我爱打听啊,我知道那么多无非就是……”他突然住口,耳后根却变得微红。
无非就是为了找令月呗。我心下暗想。任之为了转移话题,又立马抛出个重磅消息:“听义母说,她年后就准备替你相看人家了。”我扬声“啊”了一声,没成想路上有个石子儿,车轱辘碾过我被颠簸了一下,下巴磕在任之的背上有些疼,我顾不上揉,问道:“给我相看人家,啊,我不成亲,我不要嫁人。”
“放心。”任之老神在在,“千重哥你就不要想了,那是给你风吟姐姐留着的,我看杜二哥在我们这的时候义母还怪喜欢他的,我看啊,八成是看上了杜二哥。”我翻了个白眼:“你杜二哥还觉得我们是一对呢。”任之嘲笑道:“啥?我怎么能看上你?”这理直气壮又贱兮兮的模样气的我又想打他,任之赶紧改口:“别,别,我说错了,是我配不上小郡主。”他话锋一转:“咋样小八,你跟我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杜二哥不错?反正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你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啊?我没看过他对哪个姑娘这么照顾的。”
我自然是不会告诉我同杜应祺旧日的交情,索性闭上眼睛装睡,任之喊了我几声我都不搭理他,气的任之直骂我是个不靠谱的小叛徒,不过他骂归骂,倒是一动不动地任由我靠着。出发的这一日起的实在是早,我闭着闭着困意袭来,裹了裹披风踏实睡了。孰料吵醒我的并不是寒冷的北风,也不是任之的嘲笑,而是——
杜应衡和别人在打架。
我醒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耳边的打斗声一直不停,任之笑我一路好睡,千重来了三四次我都没醒。我接过任之递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才问他是个什么情况。任之努了努嘴,一副看戏的模样。只见前方的树梢上,杜应衡和一个白衣公子边比划着剑法边从树上飞下来,底下还有一群蓝衣弟子把手中的剑高高举着聚在一处,正是对应着杜应衡掉落的方向。杜应衡并不怵,对着剑尖们就落,没想到竟没有被刺穿脚底,反而是他自己的重量把那些弟子们的剑都压弯了下去,惊得我不由捏紧任之,那些蓝衣弟子估计也很惊讶,有个小弟子甚至没拿稳剑一下子倒了下去,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都倒了,杜应衡露出个嘲讽的笑,借着最后一个蓝衣弟子的剑势又飞了上去,轻松接下白衣公子的一招,两个人又重新回到树梢上继续打去了。
千重站在马车的最前方,转过身来,那脸色黑的不行。
我和任之又问了问千重,才知道前头和杜应衡打架的是枫霞山庄的弟子,枫霞山庄和江宁平谷的先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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