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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千重喊完我这一声后,任之这边的压力骤减,杜应祺撤来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见千重那边人愈加多,连忙提剑支援他。任之护着我往风吟处去,路过第二辆马车的时候,我突然鬼使神差的爬了上去,任之在后面叫我,但因有人杀过来,他只能先把那人撂倒,再来马车上抓我:“笨死了,风吟在那边,喊你都不回头。”
我被任之反手拖着,却默默看了一眼第二辆马车依旧晃荡的车帘——刚才我突然在想,我们这路上的组绊源头无疑就是两个,一个是“偷《六诛》”的杜应衡,再一个便是明月所说有人会带着东宫的目的同我们一样前往西镜,那么眼下我们刚刚出发,在不能杀尽我们的前提下最好的方法便是偷走我们的通关文书。因此我刚在就在第二辆马车上把装有通关文书的匣子摆在显眼位置上,我唯一抱的侥幸便是希望短短时间内这些人分辨不出来哪一个匣子是装着文书的。
不由有些自嘲,我何时竟这样相信明月了!也许是因为他是杜应祺的宫主,亦或许是令月对他无条件的信任,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令人无法怀疑明月。
至于说这一波波看着来势汹汹的杀手,我心底冷哼一声,恐怕只有我和杜应祺才明白,如若他们真想杀我们,何须如此麻烦,万箭穿心不是更干净利落。
恍惚间,我已经被任之送到了风吟身边。我大叫着害怕钻进风吟怀里,她急切道:“乱跑什么!我在这里!”我吓得委屈巴巴地看她,她既急怒于我的安全,又忧切于千重等人的安危,只得搂紧我安慰。余光瞄着第二辆马车的方向,并没有人刻意接近,偶尔有落单的偷袭者被打落至附近,杜家兄弟的剑也不是闲着的。眼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亮起来,我有些庆幸,又有些着急,庆幸的是无人靠近马车即证明我的猜想是错误的,没有人要偷我们的文书;着急的是若我的猜想错误,那这些人会有什么别的目的?还是说——我仔细看了看周遭环境,千重等人真是将我们围得很紧,只怕并没有上马车的机会——需要创造一个机会给这些人?
我抱着风吟,假装被刀剑声一惊一个激灵,借着机会从风吟的衣服挂饰上拔了颗珠子,趁没人注意,冲着第三辆马车的马儿打去,只是我前脚才把珠子打出去,后脚马儿吃痛,竟冲了出去。我本来就没坐稳,这一下子更是感觉整个人都要掉下车了,幸而风吟死死抓着我,但也令我十分难受。千重等人追着我们而来,我仿佛听见他们在喊我们的名字,那批偷袭者也追在身后,我已经很努力地在看有没有人去偷文书了,奈何这个马车冲的实在是快,我无法分神。
我抬眼看了看风吟,她的表情极为痛苦,想来是用了全身力气在抓我,我也很难受,身上被勒得疼,后背往腿部的地方是被马车边上碰撞的疼,脸上被寒冷的风刮得疼。我便喊道:“姐姐松手吧,我好难受!”风吟道:“小八不怕!等一下就好了!”说罢还尽力把她自己的身子往后挪了挪,试图想给我一块地方坐稳当。我心下感念,也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只盼千重他们赶紧追上来控制住局面。
突然车轱辘从一块小石头上碾过,震得风吟手一松,这下我压根无法抓稳她,直接从车边甩了下来,风吟则是一个仰倒摔进了马车内部,被疯狂的马儿带着往前了。千重只短暂停下来扶我坐起来,接着又追着风吟而去,后面哗啦啦追过来的人他也顾不上了,杜应衡赶到替我清理了一波,又唤“小八姑娘”,那些被打翻在地上的人爬起来后倒是没继续冲着我们来,而是纷纷追着前头的风吟千重。杜应衡见状,也只得给我指了方向,嘱咐我往回走去找杜应祺,因为他们留杜应祺看着另两辆马车了。随后便追过去支援千重。
待他走了,四下里安静起来,清晨的日光落在雪地上更显静谧。我顾不上疼痛,打量了一圈儿,好在周围的树木都已是光秃秃的,没有树叶遮挡,树上无法躲人,好在马儿虽然疯癫跑了挺久,但都是在官道附近,有零零散散、大大小小的雪堆正是那些清扫官道上落雪的人堆积的。确认了安全,我这才略微松一口气,准备收拾一下自己再慢慢往回走。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任之策马骑来,我还暗自赞叹谢二堂主挺聪明,知道骑马追人。刚想喜笑颜开迎上去,只见任之眉头紧蹙,从身后甩出雪神鞭,直冲我而来——
“倏——”的一声,雪神鞭在我的右畔卷住了一支朝我飞来的暗箭!
我万万没想到在这儿还有一招等着我,登时呆住,任之却早已反应过来,驾驭着马儿便往右边奔去,同时手上亦没闲着,雪神鞭再次挥出,直接掀翻了右侧一个略微有半人高的雪堆,从里面竟翻滚出一个背弓搭箭的刺客!
那刺客翻爬起来,直直向我冲来,一边还挽起弓箭妄图缩短距离来射杀我,任之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从马上跃下,一脚踹上那人的心窝口,那人的弓与箭袋都落在地上,艰难地撑起身子呕出一口血。我走过去捡起,冷声问:“你是谁?”他并不言语,只是看着我笑的极为渗人,牙齿也因为被踹的吐血而被染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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