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他就那样用轻视的目光和笑容盯着我,令人厌恶。我便放弃了盘问,直接挽弓欲杀,也许是曾经死里求生带给我的危机感,也许是年少练箭对风声的熟悉,我下意识感觉静谧的寒气中,有一种异样的声音破风而来。我的箭羽对着那个声音射去,只听兵戈碰撞迸发出点点星火,竟是两支箭羽对冲在一起!
任之倒吸一口凉气,这箭羽有一支是我的,还有一支那只能说明这周围还有别的刺客!我还在警觉提防有别的暗箭,任之却突然一个翻身上马,颤声喊道:“小八!走!”他本就习鞭的,臂力惊人,只用一条手臂就将地下的我一把捞起扛在肩上。我抬头才发现,那雪堆的后面从大大小小的雪堆中冒出七八个人来,难为他们在冰天雪地里钓我钓了这样久。
他们各个举起弓箭,我甚至能看清那泛着冷光的箭头。任之腾出另一只手来向后扔出一把迷雾弹,又立即抓住缰绳控制马儿。
我看到烟雾弥漫中,那人挣扎着爬起来,死命盯着我喊道:“九年了,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他顿了顿,“你以为平阳王的死亡跟你毫无关系吗?”
感觉任之应该听到了,因为我感觉他的手臂勒得我突然一紧。我心里又恨又急,抬起弓就想射杀他。任之一边策马,一边吼了句小八别乱动,我有所顾虑,然而这个人却突然咧嘴仰天大笑,又用他那双蔑视的眼神看我,这人今天非死不可,在烟雾即将要掩盖住他那渗人的笑脸时,我毫不犹豫地射出手中的箭。
他带着不甘的冷笑重重倒地,我也像突然失去了力量似的靠在任之身上。
马儿停了,我恍惚转头,仿佛已经回到了湖边。
任之道:“我们不要在这停留,先赶路为好。”杜应祺表示同意,重新套了车马,第一辆马车被清空,只坐了一个我在上面,第二辆马车承了所有的行囊,于是多套了一个马儿帮着驮运。为防安全,我与杜应祺在前,任之在后。
任之一定气坏了!以谢二堂主的个性,他怎么着都会和我们调笑几句的,此刻他冷着脸同杜应祺交代完,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朝他自己的马车上去了。我眼巴巴的看了看,他就像没我这个人似的。杜应祺瞧瞧我,再瞧瞧他,默默叹气。
路上我挨着杜应祺,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回音。来龙去脉我都和他说了,也包含那个可怕的人。杜应祺道:“难怪你们这样,平阳王在民间威信很高,你是不是觉得谢任之听到了,和他们一样认为平阳王的死是你的过失?”他又否认道:“不,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连你是谁都不清楚,如果他知道当年乐慕发生了什么,他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摇摇头没有讲话,紧紧搂着他的胳膊,眼泪吧嗒吧嗒就下来了。
杜应祺正欲继续安慰我,却听得后方任之传来动静,他驾着车马不好分神,只得先让我回头看一眼。我快速翻进车内掀开后面的小窗户,只见任之往后方丢出一枚迷烟弹,而他的一只手鲜血淋漓,握着一支冰冷的箭羽!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尖叫:“停车!停车!”杜应祺无法,只得先停下来,我跳下马车踉踉跄跄跑至任之身边,还未开口,眼睛已被泪水浸得模糊。任之虎着脸道:“谁让你们停下来的,还不抓紧走!”杜应祺也跟过来瞧见了这一幕,惊讶不已,我把望舒剑递过去给他,他刚把剑身显露出来晃了两下,就吸住了后方射来的冷箭,幸而他祭出了望舒剑,不然瞧那箭羽的架势,竟是朝着任之的手臂来的。任之掏了雪神鞭出来,苦笑道:“看来这会儿是走不了了。”
迷烟散去,那一队杀手的身形也渐渐显露出来。他们约莫二十来人,各个背着弓箭,和杜应祺一样脸上带着面具,任之冷笑道:“看来不够光明磊落,好歹也把面具取下来让我们看一看真容。”为首的嗓音低哑,只指着我:“我们本只想取她一人性命,你记着她长什么样就好,到了阴曹地府,别忘了她才是夺命的无常。”
那首领似乎颇为自信,对着他的手下挥了挥手:“都把弓箭扔掉,就这么三个蠢货,便是一人刺一刀也尽够死了。”任之甩一甩鞭子:“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雪神鞭朝着前方一排马腿上扫过,登时斩下那群马儿的前蹄,温热的血液喷溅到我脸上,马背上的人因此跌落在地,身手却很是机敏,躲过了任之反手甩来的第二鞭。为首那人只专心盯着我一个,杜应祺左手挥剑右手拉我,最后干脆把我紧紧揽住,我只用搂紧他像个挂坠就行。他们很狡猾,呈一个圆形包围着上前,任之的鞭子就有些吃力,因为害怕甩到自己人身上,杜应祺若是一个人他躲鞭子还是很可以的,但是多一个我,身手就没那么敏捷了。这两个人颇有默契,互相看了一眼,便背对背站着,一人负责一半。
任之受伤的那只手还在出血,他还要双手并用控制住鞭子的走向,我们的脸上身上也不免被任之的血沾上。我的手背也不免被雪神鞭伤了一下,疼的我龇牙咧嘴,想想任之所受的痛,硬是死死忍住了没叫出声让他俩分心,只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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