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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这让我有点担心。

良久,我听不到打斗声了,他在我身边坐下,然后解开了我眼睛上的布条。

我眯着眼睛眨了眨,有些看不清,他轻笑了一下,然后好像拿了个什么布帕手绢之类的给我擦了擦眼睛。一股淡淡的、熟悉的玉兰香飘过鼻尖,正是同封印逛香粉铺子时买的那个玉兰香的味道,我自从买回来还没用过呢。

这下我看清了。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无疑了,头发毛躁得仿佛是从丐帮那群人里出来的,铁皮面具泛着清冷的光,但也没遮住他那双黝黑深邃的眼眸,脸上斑斑驳驳的又是新鲜的血迹又是陈年的疤痕,嘴唇也有些干裂,还有一些白色凸起的嘴皮,看着挺狰狞的一张脸。

我又打量他全身,坐着都比我半个头高,腿长的都不能像我一样盘着坐,身后背着个箭袋,里面还有一把箭,我差点以为之前射向我和曹洄的箭就是这位老兄的手笔。

我觉得我和这位老兄可能是个旧相识,按今晚伊诺迪与曹洄出现的顺序来说,这可能性又增大了几分。我还在等他开口问“承佑”开头的话题,没想到他突然就把我摁倒在了地上。

以前风吟同我们探讨论男子的修养时曾经说过,慌乱时分仍然能做到礼节不乱的,要么他是慌乱的主导者已经看穿了一切,要么他是个尾生抱柱式的呆子。此刻这个呆子就和我依然保持着大概两个拳头的距离,那箭就直嗖嗖地穿进了他的胳膊。他另一边的胳膊因为疼痛而变得僵硬颤抖,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脸砸到了我脸上,可这大兄弟硬是一言不发,而是用他没有受伤的胳膊用力撑地,把身子挪向一边,我坐了起来。小路的对面和小路上铺了五六个人的尸体,那始作俑者正是之前打斗者的漏网之鱼,此刻拖着腿一瘸一拐的在逃亡的路上。

怒火在心里蔓延,我问道:“有弓吗?”

他道:“杀不得,那人是曹中郎将身边的禁武都尉。”

我瞧了他一眼,不想和这呆子废话,眼看那个逃跑的就要跑远了,抓过他的箭就想空手当投壶一样的射,他这才无奈道:“在你左边的两棵树后。”

我点一点头,过去一看,果然有一把弓。正拉开弓弦,那都尉回头瞧了我一眼,登时回身没命地跑得更快,我冷笑了一下,两支箭羽一左一右地偏着射开了。都尉耳朵虽灵,听得到身后的风声就想跑偏了躲着,却架不住两支箭已然禁锢好了他上黄泉的路。

检查他死透了,我踹了尸体一脚,冷笑道:“什么禁武都尉,杀的就是你。”这才摸着手里的弓慢慢走回去。

呆子已经给他自己的胳膊包扎好了,眼巴巴的看着我轻轻松松地走回来坐下,我捡起呆子扔在地上的箭,杨木杆,青铜簇,箭尾插着三根染着红色绿色边的羽毛。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不由得笑出声来。

呆子问我笑什么,我哀叹道:“人心难测啊。”曹洄这人,倒挺有意思,一方面我是他心心念念找了许多年的公主妹妹,一方面送我一套暗杀大礼。我对呆子莫名充满了信任,是以什么想法都同他念叨出来了。没想到呆子认真分析道:“曹洄是太子萧承乾的近臣,曹洄的亲妹妹又是太子良媛,我料想曹洄杀你定然不是他自己或是曹家的意思,此事八成又同萧承乾有关。”

这呆子还真是同我挺熟,竟一点不避讳地在这和我讨论这些“大逆不道”之言,他一眼就能认出曹洄,还能认出曹洄身边的禁武都尉,想来对太子一派十分熟悉,我眨了眨眼睛,扬声“啊”了一声。

呆子定定地看着我,我也定定地看着他,我总觉得这双眼睛在哪里见过。然后我伸手要去摘他的面具,他侧头躲了一躲,还是任着我摘了下来。这下呆子的一张脸就完完整整的暴露在我面前,他的一侧从眼部到耳朵边上是一大片的伤痕,那伤的样子有点像谢二堂主涮锅的猪脑子,尤其在眼部的地方,伤痕尤其触目惊心。我有点发怔,一时间没反应。

我应该认得这张脸,我也认得有这么一个伤的几乎面无完肤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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