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暖厚实的被子与新铺就的床上辗转,光福兄弟俩偷偷在被窝内默默哭泣,共享一件从未有过的温馨:从童年到此刻,他们的被子只有一条,衣物也都源自大哥,没有属于个人的衣物,尽管他们的父亲赚的钱更多,生活却比解城哥兄弟更加拮据。
三大爷尽管家道清寒,但他与兄弟间关系良好,对待每个人都平等,相比之下,他们的父母亲对他们就……无尽思绪涌上心头。
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身边无人,被子被他们整理得整整齐齐,里屋的炉火,外间的炉台上也都生了火。大铁锅与铝瓢内,已盛满沸水。他们连房间也被打扫得分毫不差。看着眼前的景象,许大强微微叹气,竟一时不知从何言表。
他迅速完成简单的清洗程序,因为今天要前往火神庙关心欧阳伦,便没有心情居家做饭。于是,换上合适的衣服,骑上自行车离开住所,在街口包子摊买了三个包子、一份煎圈,配上一碗热豆浆后,直奔火神庙而去。
火神庙与南锣鼓巷不算远,许大强大致十点半找到了春雨胡同。
照夏老爷子的指点,他很快推着自行车找到指定的地点。
大杂院看上去十分破旧,不如他所居的四合院环境。几个衣衫褴褛、穿着开裆裤的孩子在里面玩闹,小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双手还带着冻疮痕迹。
杂院内一片凌乱,不明物质堆砌在一起,散发出微弱而刺鼻的恶臭。许大强想象夏日这里味道更甚。五间正屋位于前方,两侧各有四间隔间,右边厢房前,一个四十几岁的妇女寒冬腊月竟在洗衣裳,手指长满厚硬的老茧,见到院子有人进来,她随口问道:
咦,找谁呢?来干什么的?
一听找欧阳老爷子,女子稍稍一怔,随即冷笑一声道:“唉,你要找欧阳伦啊,那个治妇科疾病的。都这把年纪了,也不害羞,他们在那儿呢。”
妇人随意指着左侧最靠门口的房间,它是院子里面积最小的一个。许大强礼貌地道了声谢:“谢谢大姐。”他起身走向那个简陋的厢房,窗户纸糊得破破烂烂,门半敞着,黑暗充斥其中。
许大强大声敲门,等听见里面回应,他才推门进入。瞬间一股霉味扑鼻,一位白发苍苍的大爷从屋内步出,脸如皱巴巴的老树皮,满目疑虑地盯着他。许大强赶紧自我介绍:
您好,欧阳老爷子,我是许大强,是钢厂的工人,夏老爷子叫我来找您的。
确认是由夏老爷子推荐,欧阳伦老爷子眼中泛起明光,示意他到炕上去坐。
屋内只有约十平方米的空间,杂乱无章的杂物散落,充斥着霉气,显是久未清扫。虽然炕上的被单油腻且难以分辨颜色,而炕桌却清理得很净洁。
许大强没有介意,帮助老人在炕上落座,自己也随之坐上,并笑道:“老爷子,您吃过饭了吗?”
看着老人苍老的样子,他心里清楚这是因力不从心。于是,他说得轻松愉快,“如果您不嫌弃我的手艺,其实我也还没吃饭,今天就在这里一起将就吃一顿?”
欧阳老先生面带微笑,本欲离床起身,却被许大强制止:老伯,您坐着吧,我会自己料理,有需要的东西您尽管开口告诉我就行。
在老人家的家里,并没有太多美食。许大强大致忙碌一番,最后只准备了两个粗糙的窝头,几块红薯,还有发霉的唯一一块咸菜,只用白开水勉强充饥。
说实话,许大强这次吃得并不舒服,咽窝窝头时觉得喉咙仿佛火烧般的辛辣,只能一点点喝着白开水压下去。
然而欧阳老先生却吃得津津有味,他的女儿常忙于教学,在家中常常难以享受到家常便饭的滋味。
吃完饭后,老先生精神明显振奋了许多。
许大强收拾好厨房,才再次来到床边,将许大茂的情况详细禀告给老人,老翁闻言,虽然没再多说什么,仅简单吩咐将人请来看看就好。
闲聊片刻后,许大强离开老人家之际,恰逢空闲漫步在胡同的福儿光哥俩碰巧经过。许大强心生想法,即刻向他们挥手示意。
刘家双胞胎光福和光当直到此刻仍未进食。
用二大爷刘海中的戏言来说,他们昨夜认贼作兄,如果今后真有能力,还是不打算回家,也不要妄想能再吃到家中的饭食了。
看见许大强向他们招手,两人顿时眉开眼笑,畏畏缩缩地接近。许大强则毫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并再给他们一张票据,让他们去弄些饭菜填饱肚子后自己跑去春雨胡同。
看见五张钞票,他们的目光都红了——现今无业,兄弟俩外出做零工满月挣不过那五元钱,更何况这时代失业的年轻人比比皆是。
叮嘱几句后,许大强大方离去了,回到自己的四合院,耐心等待着许大茂下班归来,并拜访欧阳老先生。
刚刚在床上稍歇,门外传来叩击声。他直起身体应声道:“请进”,大门咯吱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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